庭思孝忙着帮着庭母处理庭元青的后事,中途被卫霖蔷叫到了房间,有些毛焦火辣。
“什么事就不能等明天再说吗?”
“确实不能。”罗绛推了推眼镜,此刻的她已经彻底地冷静了下来,“我有了些关于恶灵的线索,想要问问你。”
听到是这件事,庭思孝倒是平复了一下焦躁的情绪,问:“什么事?”
“你们家里,有没有过婴儿突然死掉的事情发生?”
庭思孝一脸莫名,不知道罗绛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没有啊,倒是死过一个六岁大的姐姐。”
卫霖蔷:“什么姐姐?”
庭思孝仔细回想了一下说:“是礼哥的二姐,小时候误食老鼠药死掉了,这件事家里一直没敢提,怕大伯他们伤心,那时候我们也还不记事,还是我爸妈告诉我的。”
听庭思孝这么一说,罗绛摇摇头,不对,婴儿是当时就死掉的,不可能是庭思孝口中那个二姐,那么问题出在哪儿?
恶灵不会扭曲事实,梦境里藏着的必定是现实发生过的。
庭思孝看着罗绛在思考,着急地朝罗绛挥了挥手,“你慢慢想,我得去忙了。”
卫霖蔷眼疾手快地抓住庭思孝的领子,“慌什么,这里的疑问不解决,你家里还得死人。早去晚去都一样。”
庭思孝惊恐地瞪着眼睛,“你是说?我大伯的死,跟那个……有关?”
“没错,绛绛在梦里看见他被杀死了。”
“可……我大伯不是昨晚应酬太晚,喝醉酒掉到池塘里淹死的吗?而且,大伯又没做梦,为什么会死?”
卫霖蔷往庭思孝脑袋上敲了一下,“你是不是傻,就你家那个池子,游个泳都有困难,还淹死人呢,就只有鱼不嫌浅了。”末了,又补充道:“那个家伙,胃口越来越大了。”
庭思孝吓得全身发抖,“那那那……那怎么办?”
梦里的那个妇人绝不是庭母,夫人这个称呼很有年代感,庭招娣什么都不说,如果单从梦境下手的话,只能去问一个人了。
“带我去见你奶奶吧。”罗绛也意识到问题越来越严重。
“你找我奶奶干嘛?”庭思孝有些防备地问。
庭思忠和庭思信的事已经让庭李氏病得起不了床了,庭元青的事,一家子没一个敢说的,如果再让她知道自己儿子没了,庭思孝难以想象后果会怎么样。
看出庭思孝的担忧,罗绛安慰对方,“放心,我不会把你大伯的事透露给她的。”
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庭思礼站在门口道:“我也去。”
只见他红着双眼,双手紧紧地捏着,倔强地说:“我也去,我想知道,到底是谁,要把我们逼到这个境界?”
卫霖蔷看了一眼罗绛,见罗绛没有反对,点头答应了,“如果觉得勉强……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
庭李氏的房间在主楼,因为生病的原因,屋内开着足足的暖气,就连地上也铺了毯子,上次罗绛只是匆匆来打了个招呼,仔细一看,屋子摆设精致典雅,墙上还挂着几幅绣卷——龙凤呈祥,百花争春和子孙满堂。针脚细密,颜色和谐,可以看出绣图的人技巧之高超。
另罗绛意外的是,庭思孝的父亲庭元碧也在这里。
“爸,奶奶怎么样了?”
庭元碧一脸憔悴,眼眶布满红色的血丝,家里突然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之前还能仰仗着庭思礼一家料理家事,现在却是不能了,他也是临时整理好心情过来照看老母亲的。
“嘘……”庭元碧把手中的药碗放到桌子上,“刚睡着,你们来干嘛?”
庭元碧嘴上责骂着儿子和侄子,眼睛却是看着罗绛和卫霖蔷,目光很不友善,家里出了事,本来就不方便招待客人,他不明白为什么罗绛她们还赖在家里不走。
罗绛无视着庭元碧的不满意,压低了声音,直接了当地开口:“我有事想要问庭奶奶,很急。”
庭元碧有些不情愿,“什么事之后再问,忙着呢。”
庭思礼:“叔叔。”
卫霖蔷眉毛一挑,心道,这货的脾气还真是跟他儿子一模一样,怪不得是亲父子。
卫霖蔷冷冷一哼,“我们倒是等得,就怕你们等不得。”
庭思孝怕两边吵起来,赶紧拉住自己的父亲,“爸,真的是大事,我们不吵奶奶,就在这里等她醒过来。”
说到这里,卫霖蔷有些不乐意,万一老太太一觉睡个通天亮,那还等个屁,她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假装撞倒凳子,凳子落地的声音成功地把庭李氏惊醒了。
“老幺,这是怎么了?”
“奶奶?您醒了啊,我来看你了。”
庭李氏悠悠地张开眼睛,看到庭思孝慈爱一笑,伸出干枯的手在空中虚虚一抓:“原来是孝儿小礼你们啊,快到奶奶身边坐。”
庭思孝听话地坐在了床沿,眼睛看着罗绛问到:“奶奶,咱家里除了没过一个二姐,有没有别的孩子夭折啊,比如婴儿之类的?”
庭元碧一个巴掌啪地一声拍在了庭思孝头上,“说什么混话呢臭小子!”
庭李氏也是脸色一变,“你问这个干嘛?”
庭思礼上前追问:“阿婆,你知道什么吗?”
庭李氏听到这声阿婆,有那么一瞬间地愣神,但她很快地摇头,“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