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姨!”苏皑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一字一句的开口,“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宁姨,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先挂了。”苏皑说着,一手已经拿着手机离开耳边。
“又嫌我烦了是吧?哎……你这丫头,真是让人拿你没办法。”女人的声音变得有些无奈,顿了顿,声音又清明了许多,“打电话来也是想问问你,小李说宏博公司那笔款还没有打过去,是资金出了困难吗?”
“宏博?”苏皑愣了一下,低声嘟囔着,随即清澈的杏眸里闪过一丝懊恼,“我怎么给忘了!宁姨,那公司那边……”
“你先别急,我和他们公司的一个副经理还算有些交情,她给了我个面子,也不急在这一两天。”
苏皑有些内疚,轻咬下唇低低的开了口:“又麻烦你了,宁姨。”
“知道麻烦我,你就搬来陪着我住,光说有什么用啊,我这最近啊,又多了好几根白头发,还不都是为你操心多出来的。”女人的声音透着一股孩子气。
苏皑轻笑出了声:“宁姨,你这么和我撒娇,宁叔叔知道了可是会吃醋的。”
电话那边的人停顿了几秒钟,想来也是无奈:“就知道开我的玩笑,好了,不说了,挂了电话你记得吃药,好好照顾自己。”
“嗯,宁姨再见。”苏皑抿唇。
……
结束通话,苏皑随手将手机扔到了一旁,身子慵懒地躺到了被子上,黑眸凝视着窗外的风景已是阳光明媚,柔和的洒落在阳台边上,挂在墙壁上的钟表时针无声无息的也已走向了八的位置。
居然已经八点多了。
苏皑有些微微错愕,抬手撩了一下挡在眼前的头发,五指顺着黑发滑到了劲窝,中指轻顿,轻揉着太阳穴轻轻地叹了口气。
有多久,她没有睡得如此安稳了,细数起来,父亲已经走了两百多天了。
已快一年,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那些事情就发生在昨天呢?
“呃……”
每次想到这些事,头总是会疼,苏皑不适的转了转脑袋,刚看过阳光的眼睛回转到屋内闪过短暂的失明感,双眸紧闭,干涩的唇瓣不时的溢出难受声,一手用力的按压着发痛的太阳穴。
揉了片刻也丝毫不见好转,苏皑翻身下了床,伸手拉开抽屉拿出一小瓶药,褐色的琉璃药瓶捏在掌心,黑眸闪过犹豫,片刻还是拧开倒出了两粒。
药片送进嘴里伸手关上抽屉的刹那,身体微僵,视线微微垂落,转身赤着脚走进了浴室。
浴室的地上几乎全铺着羊绒地毯,踩在上面脚心一片柔顺。
苏皑闭着眼睛站在镜子前,待到药效似乎起了作用,太阳穴四处的疼痛隐隐退去,才缓缓睁开眼。
伸手将头发简单的扎在肩后,拿出牙刷挤上牙膏,打开水龙头接了杯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边的泡沫也越来越多,含了一大口水仰头漱了漱嘴,吐出,伸手拿过毛巾擦干。
池子里放水,闭上眼睛凑过去洗脸,掌心刚挤上洁面乳就隐约听到卧室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连忙简单的把手冲干净,快步走了出去。
“曼婷,怎么了?是不是少霆?”苏皑接起电话,有些着急的开口。
“我没事,苏你别急,没事。”楚曼婷的声音高了几度,隔着电话都能听到那边的噪杂,片刻又安静了下来。
苏皑有些疑惑,随即杏眸划过一抹微光:“对不起啊曼婷,昨天我走的急,少霆的治疗费我一会儿给你送过去。”
“苏,我给你打电话不是。”
“我知道,那笔钱我本来就是准备给你,少霆的身体要紧,我怎么可能不管呢。”苏皑轻声安抚。
“可是,苏,我知道那是笔不小的费用,你现在的情况又是这样,何况我以前你都帮过我那么多次了,我怎么能还用你的钱。”楚曼婷的声音有着很浓重的歉疚。
苏皑轻叹了口气,安抚道:“说什么呢?我帮你是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话音陡转,佯作生气的口气,“你要是再说这样的话我可就生气了。”
楚曼婷终于笑了,哽咽的语气中有几丝控制不住的颤抖,一连着嗯了好几声才开口道:“谢谢你苏,我一定会想办法尽快还给你的。”
“说什么傻话呢,你别挂在心上,公司那边有宁姨帮我照应呢,暂时不会有太大问题。”苏皑笑眯眯的安抚,“再说没几天就要开学了,你肯定抽不出那么多时间照顾少霆,到时候记得请个看护。”
“苏~谢谢你。”
“好了,一口一个苏喊的我都要肉麻死了,我先挂了,一会去医院看你。”苏皑笑道。
“嗯。”
挂了电话,苏皑随手翻开通话记录,除了昨天打过的那两通,那个凌云曦居然再没有打过来电话。
还真是有恃无恐了。
霸占着别人的钱,竟然还这么稳得住。
苏皑目光微滞,拇指轻触号码拨了出去。
“喂,哪位?”
隔着电话,对面传来了一记非常爽朗干净的男声,却隐约透着一股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苏皑愣了片刻,再抬起头来猛地想起这个声音不就是姓凌的吗?
可是,这怎么听也和昨天那个流氓公子判若两人啊。
苏皑犹豫了片刻,开口道;“你好,我找凌云曦。”
“我就是,您哪位?”
这下苏皑有些瞠目结舌了,这货难道有双重人格,还是昨天自己出门真的没看黄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