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鲁特尔,布拉泽尔海岸,杰克】
大叔刚把杰克和贾巴尔拉上船,甲板就和预料一样坍塌了,他们三个人,全都掉进了冰冷的海水里。
杰克和贾巴尔在汹涌的海浪中,失去了意识,大叔向着他们,奋力游去……
一天过去了,疯老头号的部分残骸,搁浅在了布拉泽尔海岸。
多亏大叔用漂浮的木板,救下了杰克和贾巴尔,他们很幸运地活了下来,他们昏迷在一片海滩上,嘴里还不停地吐着水。
太阳渐渐下沉,余晖洒在他们身上,他们渐渐苏醒。
杰克感觉自己头昏目眩,四肢无力。他的手脚被冻僵了,想动一下都十分困难,潮湿又冰凉的衣服,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让他颤抖不停。
他的情况很糟,虽然活了下来,却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他又饿又冷,神情恍惚,望着苍白的天空,幻想天上能下来一个神拯救他们。
他诚心祈祷,在心中默念奥日之神的名字。从小到大,他就只侍奉奥日这一个神祗,他想成为圣骑士,于是把所有一切都寄托于圣光,后来,人们却说他背叛,这个罪名他绝不承认。
不远处,潮水有节奏的拍打着,像是海神的阵阵低语。
杰克和贾巴尔两人,四脚朝天,胸口上下起伏。大叔回来了,他用鄙夷的目光瞧着他俩。黑色的胡茬、健壮的肌肉、厚实的胸膛,倒映在两人的眼中,就是一个可靠的形象。
“既然醒了,还躺着干嘛?”
他言语之中透出一丝不满。
无论如何,杰克对他充满感激,如果没有他,自己和贾巴尔,一定已经葬身冰海了。
“谢谢……你救了我们。”
他吃力地说。
大叔凝视片刻,道:
“如果真的谢我,就赶紧起来吧。”
在他的注视中,杰克慢慢从地上撑了起来,他的眼睛还不太适应,整个世界看上去都变蓝色了。他抱住自己的胳膊,发现它们像冷去的蜡油一样僵硬,关节中,时不时传来“嘎嘣”的响声。
贾巴尔已经先他一步站了起来,这个蓝精捏捏拳头,然后松开,测试着身体的灵活度。
“把你们衣服脱下来,过会我们要把它们烘干。”
大叔说。
他的手里,拿着一堆潮湿的衣服,脚边则乱七八糟堆满了从疯老头号残害上抢救来的物资,一个皮袋子里露出一些咸鱼、腌肉、几瓶低纯度酒。之前,杰克曾对食物抱怨不已,每天吃同样的东西,谁都会厌烦,可现在,这些东西都变成了救命的宝贝。
“没有干柴,怎么把衣服烘干?”
贾巴尔仰问大叔。
大叔哼一声,挖苦道:
“你不是元素师吗,弄点火出来很难?
“我是……好吧。”
贾巴尔哭笑不得地承认。
其实,他更喜欢别人叫他炼金术师,尽管他确有元素师的本事。变出点火,不算很难。问题在于,轻易消耗火元素,以后也许就没得用了,在冰雪环境里,元素储备很难恢复。
他犹犹豫豫,十分勉强地动了动手。
大叔见状,一把把他拎了起来。
“你是不是怕累?放心,就算你累趴下了,我也能背着你走。”
贾巴尔的四肢悬空,顿时紧张了。
他喊道:
“喂,放……放我下来,我立刻做还不行吗?”
他在大叔的肩上,又抓又挠,大叔却不动如山。
“你知道就好。接下去,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必须要有足够的干衣服。”
贾巴尔的大耳朵晃了一下,认真地问:
“我们要离开这里?”
大叔把他放了下来,斜睨道:
“废话,你要是想在这里等死,我也不会拦你,少个人还少张嘴巴。”
他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无形的威胁,杰克和贾巴尔猜这个人以前肯定很喜欢这么做。
“好吧好吧,都听你的!”
贾巴尔转变飞快,杰克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脱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白皙的肌肉和褐色的伤痕。
“这是我的。”
他赤身**,把所有的衣服都递给了贾巴尔。
“包在我身上。”
贾巴尔说:
“今个儿晚上,我让你们见识一下,‘人工火’的威力!”
大叔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靠着一块石头坐了下来。
天空慢慢变暗,夜晚渐渐来临,海鸟归巢,海水退去,飞雪飘零。
贾巴尔开始在雪地上描画炼金法阵,并用尖锐的石子刻好符文,整体上看,法阵的图案呈方形,四个符文各居一角。
在最中心的圆圈里,贾巴尔放了一撮布料,周围用一圈干燥的石头堆成,最后的步骤,是画一条魔法线,从圆心一直连出来,到达贾巴尔的手掌。
火焰忽然猛烈地烧了起来,四周变得明亮又温暖,这个人工火,就像是一只壁炉。
湿润的衣服,挂在临时搭建的木架上,火苗把他们全都照成了金黄色。
听贾巴尔说,人工火能烧一整晚,而且它产生的火焰,比他实际提供得要多得多,因为炼金法阵将环境中的元素,都被作为燃料吸引了过来。
有时,炼金术士并不需要付出很多代价,也能得到巨大收益,只要用很多智慧的方法,把有限的东西,加以有效的利用,就能成功,但有些人往往利益熏心,急于求成,才最终走上毁灭之道。
贾巴尔没有忘记,以前,他就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