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次下凡,看见的人事物,认识的朋友,都只能见这么一次。不管当时的感情多好,有多投缘,以后也再难相见了。不是不想,是根本无从联系。人世间变化太快,我这次刚刚下来的时候,几乎震惊的一塌糊涂,感觉连路都快要不会走了。”
陈子墨默默的低下了头:
“所以,我们对你而言,都只能算是一次性的朋友,对吗?”
一次性?阿闪听到这个形容词的时候,开始觉得莫名其妙,可转念一想,却觉得莫名贴合。
对,就是一次性的朋友,有谁能抵得过沧海桑田,岁月变迁。
谁都不可以,他可以,因为他不是人。
可是他在凡间的朋友都不行,因为只是寻常的血肉之躯。
斗转星移之间,再难永续。
话说到这个份上,气氛无比的僵硬和沉默了下来。
陈子墨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异常堵得慌。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难受个什么劲儿。明明才跟对方认识没有两天啊,明明大家相处的也并不融洽啊。
就是因为阿闪的饭做得好吃?
可是,我也不是这么需要钟点工的人啊。为什么,为什么听到他说只能相见一次的话,还是会感到这么难过呢。
陈子墨不想继续消沉下去,她鼓起勇气,强迫自己哈哈大笑了起来,想消散这无聊的气氛。
她故作轻松的说道:
“那你这次亏了。估计我啊,是你下凡这么多次里面,遇到的最差的同居人吧。我既不会带栀子花回家,也对你没有尊敬有加。你说话,我还老喜欢跟你犟嘴。你肯定老烦我了,对不对?你一定在想,如果可以早点养好伤,离开这里就好了。反正你走了,也不会再想起我吧。我这个人,就是这么糟糕啊。”
她自顾自的拼命念叨,停不下的闲言碎语,好像在说给自己听,也好像在说给阿闪听。
阿闪默默的倾听着她的话,没有打断,也没有不耐烦的神色。他只是在让她一直说,努力的说,痛快的说。
陈子墨在一旁继续喋喋不休:
“我知道的,我这个人,无趣的要命,什么才华都没有,性格也不好,连撒娇都不会。你说的对,我没有什么现实生活中的朋友。我根本融入不了正常人的生活,上班已经耗费我的全部心神了。我就是这么没有用的一个人,只配在家里看小说当宅女。嘴上说什么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其实根本就是自己胆小,一步也不敢啊,迈出去。”
她讲的兴起,口干舌燥,拿起桌上的啤酒,就仰头喝了起来。
喝完,有些哽咽:
“我知道的,你们都讨厌我。”
她说完这句话,不知怎么的,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眼泪刷刷的流了出来,根本止不住。
阿闪温柔的将纸巾递给她,嘴里轻轻的念着:
“不要哭,擦一擦吧。”
他看着接过纸巾正在努力擤鼻涕的陈子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陈子墨莫名其妙,“你笑什么?我都哭成这样了,你还笑。”
阿闪抿嘴:
“我觉得你这人吧,真挺有意思的。”
陈子墨继续叠纸巾:
“啥意思?”
“就是永远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有时候看你大大咧咧的,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似的,怼起人来,理论一套一套的,感觉是个很有自信,不在乎周围人看法的人。可是有时候又觉得你特别胆小脆弱,把自己用套子框起来,什么都不敢相信,什么都不敢尝试。”
“总的来说,就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陈子墨将蹂/躏完毕的纸巾丢入垃圾桶,念念有词:
“看,还不是在骂我?你这个人,骂人都不带脏字的,真是充满了语言的行为艺术。”
阿闪乐不可支,觉得委屈又好笑:
“你看看,我刚刚才讲了个苗头,你就又故态复萌了。你说,你自己是不是这么个性格。”
陈子墨今夜难得敞开心扉,和人痛痛快快的聊天。
如今谈话到了这个阶段,她少有的坦诚:
“是,你说的对。我明白,我这个人就是这么奇怪又多疑,很难相信别人。”
阿闪眼神灼灼的看着她,仿佛想给她一点人生意见:
“我陪伴你的时间不会太长,但是我们俩既然能够遇到,就是缘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放下防卫心理,尽量选择去相信身边的人。这样,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你自己可以舒服一点。”
他顿了一顿,又说道:
“倔强的人永远都是最吃亏的,很多都是匹夫之勇,逞一逞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其实没有任何实际帮助。”
“人生短短光景,弹指一挥间,不过匆匆几十年罢了。过去的就过去了,也永远不会再回来。浪费的就已经浪费了,往事不可追。与其等到将来再去后悔,不如趁自己年轻的时候,多为自己活一点。老了才不会有人生遗憾。”
陈子墨一边玩着手指,一边回答他:
“你觉得我很不洒脱?”
阿闪几乎要吐槽了:
“你天天回家痛骂领导一个小时,从来早上上班没有迟到过一分钟。明明不喜欢你现在的工作,可是还是做得毫无怨言。你的个人意志,和你做的所有事情,明明都是互相冲突,互相违背的,可是你还是在义无反顾的去做它,你觉得这样叫洒脱?”
陈子墨将下巴靠在桌子上,一聊到工作,她也很疲惫:
“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