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冷沉沉的道,“言而无信?你们见到钱了,我们还没见到人。”
程午押着刘杉过来,“走吧。”
顷刻间,他们就扭转了局势,从被动变成主导。刘杉不敢反抗,瞿红无力反抗。
犯罪心理学上说很多犯罪都是愚蠢的,因为愤怒和诱惑而生出邪念,把自己推入深渊。
这瞬间,他们都涌起强烈的悔意,明白是自己自作自受玩完了。
周意立全身湿透,抹了把脸,想来程午也好不到哪里去,于是命令瞿红,“到车里把衣服脱下来给程午。”
他从程午手里拽过刘杉。
程午迟了零点一秒,匕首轻轻在刘杉脖子上划过一道口子,他嘶了一声。
周意立看着程午,目光柔和下来,“你和她换一下衣服,将就穿着,别着凉了。”
程午点点头,她收了匕首,扔给周意立,然后拎起瞿红,把她带到副驾驶,“脱。”
她目光冷冷淡淡,却充满攻击性。
瞿红心脏打了个突,后背泛起一层凉意,她不得不顺从。
程午只要了她的外套和雨衣,迅速穿好。而周意立也强行剥了刘杉的雨衣,套到自己身上。
锁了车,捡起电筒,程午迫着他们带路。
七拐八拐,爬上山路十八弯,才借着不甚明亮的两束光,看到土屋的轮廓。
周意立推了刘杉一把,“走快些。”
加紧脚步,两分钟后,终于抵达。
周静和陈娅美听到有动静,两个小姑娘背贴背靠得更紧,屏住呼吸。
下一刻,她们就听到周意立的声音,“周静。”
两人皆是松气,心中安定下来。
周静忙大声回应,激动万分,“哥!嫂子!我们在里面呢!”
很快他们就进来了,周静先看到落水狗一样的瞿红和刘杉,愣了一秒,脑子里冒出一句话——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她便忘了受的委屈,乐了起来,心说他俩这绑匪也做的太窝囊了。
周意立见她被绑成这样,脏兮兮的,也可怜兮兮的,心疼道,“还笑得出来。”
他去给她们解绑,死扣难弄,他取了墙上的镰刀割。
程午则是看地上有麻绳,她揪着瞿红和刘杉,把他们并在一起,捡起麻绳就将两人捆了个结实,拖到墙角不管。
周静被程午利落的手法吸引注意力,揉着酸痛的手腕,崇拜道,“嫂子你太帅了!”
话音刚落,她感受到背后陈娅美的轻微耸动,以及细细的哭泣。
周静连忙回身抱住她,“对不起,娅美……娅美,我们没事了……”
陈娅美的确是被吓坏了,她之前都是强忍着,现在安全了,更是有种死里逃生的后怕,眼泪就忍不住了。
周静受她感染,本来不想哭的,也跟着哭起来。
周意立站到一边,任由两个小姑娘发泄情感。
程午不会安慰人,她对周意立说,“我去旁边房间看看。”
周意立说:“我和你一起。”
周意立给两个小姑娘留了支开着的电筒,然后同程午一起去另一间房。
甫一踏进门内,他拉着她往墙上一按,准确无误含住她的唇。
程午错不及防,心脏紧了又紧。
周意立这个吻十分用力,情绪汹涌澎湃。
亲了很多口,他鼻尖抵着她鼻尖,目光深深,“谢谢你。”
他太郑重了,程午一怔,推开他,“说什么谢。”
周意立给了她一个家,周静就是她的家人,她来这理所应当。
周意立长长舒气。
程午照着亮查看这屋,是厨房。
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非常寒酸。
两个泥土砌成的灶,两口缺了角裂了缝生了锈的锅,一个简陋的碗柜,一张斑驳的高四方桌,一根长凳。
灶前还放着许多干柴,或许存放时间太久,被风蚀腐烂,落了厚厚一层屑。
旁边的火堆已经熄灭,地上随意丢着零零碎碎的骨头,应该是瞿红两人所为。
厨房正中央,顶上房梁悬着电灯开关,一根线吊下来。
程午拉了下,电灯一闪一闪的,是失灵的,她又拉了一下将之关上。
周意立去翻桌上的塑料袋子,里面有三支蜡烛,两包袋装方便面,以及一些带泥的土豆和红薯。他细心的检查了方便面的生产日期,今年八月份的,想来也是他们才买不久。
周意立脱掉雨衣,随手丢到那根独凳上,摸出打火机点燃蜡烛。
程午问周意立,“雨越下越大了,我们走不走?”
周意立看着程午,她短发全湿,白皙的脸颊沾了污泥,雨衣也泥水纵横,白鞋子已经完全瞧不出颜色。
他到她面前,伸手摘掉她发间的两根松针,“太折腾了,明天一早下山,我让司机来接。”
程午也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