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教授带着村民找到季思桐后,就连忙把她带回了村子里,可是她的情况很不好。当天高烧不退,人也迷迷糊糊的睡着,只有许老师给她换下衣服洗澡的时候,她清醒地问了一句:“毛毛怎么样了?”听到她说没事,又闭着眼睛睡过去了。
直到晚上,她的烧还是没退,退烧药吃了几次,也用酒精擦了好几次身子,还是没有退烧了的迹象。徐教授感觉不对劲,立马跟学校把情况交代了一下,申请提前返校,连夜将季思桐送回a市。
一行人到达a市,已经是隔天上午,至此,季思桐已经昏睡了一天半了。他们一入a市,就马上联系医院,下了火车就把她送去医院。
季家父母闻讯赶到医院时,医生正在给她做检查,他们只好心急如焚地在走廊上等着。
季母红着眼睛,自责道:“早知道我就不该答应让她去,现在…”季母踮着脚在病房门上的空白处往里看。
季父上前将她拉下来,强制性的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安慰道:“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相信我,咱们女儿那么坚强,会没事的。”
季母靠在他怀里,突然闪过一个不好的想法,喘着气不安地问:“你说,会不会像上次那样?”
季父拍拍她的背安抚,说出的话也在不经意的颤抖:“不会的,不会的,你别瞎想。”
“如果再让她经历一次,她会受不了的。”季母以一种接近歇斯底里的语气压抑地喊着。
“咔嗒”一声,病房的门被打开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身后跟着两个护士,季母立刻从季父的怀里挣脱出来冲上去,拉着医生的手急切地问:“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医生翻着病历,神情严肃地和他们讲季思桐的病情:“您女儿是由于高度受寒引起的突发性高烧,加之病人营养不良,免疫力高度下降,才会导致昏睡。目前烧还没退,已经给她打了吊针和营养剂,烧退了自然就会醒过来。”
季父搂着情绪不稳定的季母,向医生道歉,犹豫了一下,问道:“医生,我女儿以前有过一次因为高烧导致暂时失明,这一次还会不会。”
医生伸出食指抬了一下眼镜,表情严峻,“这个不好说,因为是有过一次的。她那次烧到多少度,有昏迷吗?”
季父想了一下,回答道:“大概40度了,昏睡了两天多。”
“这次也是差不多40度,现在烧还没退,要是待会烧退了,情况应该不会太严重,但如果依旧高烧不退,就很难说了。一切还是等她醒过来之后再说,你们家属多注意点,有情况随时叫我。”医生说完,夹着病历本就走了,留下季家父母两人僵站在原地。
他们进了病房,看到躺在床上,瘦了一大圈,小脸苍白没有丝毫红润之光的女儿,季母终于崩溃,忍不住扑在她手边嚎啕大哭。
季父见了也是心疼万分,藏在眼框后的眼睛微红,他拍着季母的手,说:“别吵到桐桐睡觉,不哭了。”
“老季,你说我们女儿可怎么办啊,她那么懂事乖巧,为什么要让她受那么多苦啊?”
“好了好了,待会儿桐桐醒了看见你眼睛红红的,该伤心了。”季父取了纸巾,小心地给她擦眼泪。
正安抚着她,季思齐和叶乔夫妇俩急匆匆地跑进来,额头上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着急地问:“小叔,思桐怎么样了?”
季父摇摇头,脸上是掩不去的担忧,“还没有醒过来?”
季思齐眼光移到躺在病床上昏睡的堂妹,又看到一旁红着眼,异常安静的季母,安抚性地握了握季父的手,“小叔,您别担心,妹妹会没事的。”
季父沉重地点点头。
季思桐是在这天傍晚醒来的,虽是醒了,可烧也没退多少,只是降到了38.5度。
她睁开眼睛,看见季母伏在她身体上方,给她掖着被角,季思桐虚弱的喊了一个字,声音比平时要低了好几度,“妈。”
季母见她醒过来,又惊又喜,语无伦次地说道:“桐桐,你醒过来了,太好了,太好了。”季母一时间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要干什么。
季思桐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疑惑地问道:“妈,我是不是睡太久了,睡得迷糊了,看着你怎么觉得模糊,好像有几个影子在你身边晃呢?”季思桐虽然昏睡了两天多,但她脑子里还是有意识的。
季母脸上的表情由惊喜转为呆滞,一颗心上下跳动的厉害,她愣愣地伸出手掌,再季思桐面前晃了晃。
季思桐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发现跟刚才一样模糊不清,不止看不清季母,就连周围的环境都是泛着重影,根本看不清。
她伸到空中的手慢慢无力地垂下来,她没说话,没哭泣,没有歇斯底里地问怎么办,她呆呆地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即便看得依旧不清楚。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终究,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再一次发生了。
她沉默着,任由季思齐将她抱起放在轮椅上,推往眼科。她看到一束黄光直直地照向她的眼睛,可是却没有意料中的刺眼,还是虚虚的,就像在很远处看到一颗闪闪发光的宝石,可是那些散发出来的光线却是那么不真实,虚无缥缈。
她看不清东西,却可以听到声音,医生刚开口,她就又被腾空抱起,耳边响着季思齐假装轻快,笑嘻嘻的声音:“我抱你回去吧,你不是说我好久没抱过你了吗,这次就冒着被你嫂子罚跪键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