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怕刀疤鬼有性命之忧,急忙阻拦,叫道:“不可,当心!…”众人也随之喝阻。但刀疤鬼却充耳不闻,宛若痴呆,满脸怪异神情,也不躲闪,径直来到仇不笑跟前,伸指急抓。忽然间,只听他大叫一声,仰身跌倒。
少年暗道不好,纵身跃近,弯腰扶起。只见他双目紧闭,小腹之上插一钢钉,不及细看,伸指急点周遭七处大穴,以阻毒气上行。心中愤慨,一撇眼,见仇不笑早已避向一边,满脸阴笑道:“大侠士,你不是想取他们性命吗?今日我便代劳了,也免污了你的手脚,岂不是好?”话音末落,双手连挥,将腰间所剩二十九枚透骨钢钉,尽数射向众人。原来仇不笑心知少年身怀绝技,即便将所有沾毒暗器射出,也未必能够伤他。还不如称此时机,除去这群窝囊废,免得他们胡说八道,泄露机密。
少年心中大急,猛回头,只见众人尽已萎顿于地,竟无一人幸免,心中怒极。耳旁又传来一阵大笑,得意之极,此时杀心已动,轻放刀疤鬼于地。一展身形,当胸便是一掌,盛怒之下,掌力全开。仇不笑又那知轻重,忙举臂格挡,但闻喀的一声微响,臂骨已被震断,且去势不衰,瞬间印入胸膛。仇不笑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老旧新伤一并发作,双眼一黑,昏厥在地。
少年紧跟一步,弯刀猛举,一抹刀芒映入眼敛,心头微微一震,忽然想到此刀唤作‘蓝月仁心’,其意就在于不随意伤人性命,体上天好生仁德之意,而今日却要在自己手中破戒。”言念及此,缓慢地收回弯刀,心中踌躇,实不知取他性命,到底是好还是坏?思潮起浮,难以决断。
这柄“蓝月仁心”原是天山一脉镇派之宝,也是此派宗主世代相传之信物。只因削铁如切朽木,锋利之极,动碾便截人肢体,实是有伤阴德。直传至第四代宗主邓无极手中,也就是少年之师公。因在一次大战之后,不知何故,竟封刀于天山瑞雪峰天心殿中。后来方知,此战极是惨烈,震惊西域,而他也由此得一“霸王弯刀”美名。
从那之后,若有老友问起道:“老倔头!说说你那成名之战,得意之时,啊?”刹那间,就可见到他口沫横飞,滔滔不绝,将平生得意之战,一一道来。但却就是不提此事,你若问的急了,他总是推拖道:“有伤阴德!有伤阴德!不提,不提!咱们还是接着说别的,阿!”于是众人便捧腹大笑。
少年也是心下好奇,于这次下山之时,偷偷瞒着众位师长,窃取宝刀,以求显威中原,那料今日却遇着这等难题,不由的他不反复斟酌,心中暗想:“便是以先前那些屈死的冤魂而论,仇不笑也是该杀!何况又添新屈,就算上天有好生仁德之心,那也是对从善之人而言,似仇不笑这等奸邪恶毒之人,若因一时的仁慈之念而轻易放过,日后又不知有多少好人遭他毒手…嗯!没错,就是这样。,乃是我侠义辈应尽之责,决不可让仇不笑,再造杀孽!”想通此节,心中再无顾忌,就欲斩其头颅,以忌冤魂。
忽听身后有人呻吟,急忙回头,只见刀疤鬼手脚微动,心中一喜。跃近身边将他扶起,凝目细看,登时一惊。只见他面色灰败,双眼迷离,且嘴唇青紫,显然自己并未阻止毒气蔓延。心中顿急,忙返身将仇不笑怀中之物,一一取出,寻找解药。
刀疤鬼这时却已清醒,气息粗重,咳喘不停,叫道:“少侠…快……快过来……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