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绯红的云霞炽烈如火,阳光晔晔,万丈华光呈放射状向四面八方喷薄而出,天边被金灿灿的阳光镀得一片璀璨耀眼。碧虚如洗,明澈透亮的蓝色就如颜料一样,蓝得仿佛要渗出水来。
昨夜一战,雪凓一族可谓一败涂地,损失之惨重前所未有,即便当年四族争霸战,大规模战役死伤亦不过千余人而已,而如今,仅仅一夜之间,死伤人数已逾两千有余,更为羞辱的是,面对敌人的强势攻击,除了无能为力和绝望的嚎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亲人一个个离去,却什么也做不了,那种无奈与悲绝之情,窒压得众人都快窒息了,喉头仿佛被万千石头堵住了,咽不下也吐不出。
每个人都一脸苦楚,或垂头丧气地坐在角落里掩面哭泣,或三五成群地低声议论着什么,再一些则竭尽所能的在搜寻伤者和收敛死者的遗体。整个千灵城上空都飘荡着一股悲郁而沉痛的气息,除了绝望和迷茫,现在的他们,还剩下什么呢?
远处,雪莹独自一个人坐在空中,长发和白衣在风中轻轻摆荡着,她面无表情,紫色的眸瞳恍若星辰一般明亮耀眼。朝霞绚丽而喷薄,她清丽绝俗的容颜在霞光中被照得一片晕红。
徵羽悠悠地望着她落寞而凄伤的身影,心底一阵莫名的酸涩凄楚。他想对她说些什么让她打起精神来,可是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慢慢地垂下眼帘,一脸悲郁的样子,仿佛在责备自己一般。
风无声的吹过,轻轻地撩动着他的发丝。他抬起头望了那斑斓陆离的云霞一眼,云蒸霞蔚,层层叠叠的光辉仿佛圣光一样普照着大地,让人尘心尽涤。徵羽痴痴地望着那五彩缤纷的云霞,心底蓦地平静下来。
望着那婀娜清逸的白色身影,心里忽而觉得,纵然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的陪伴在她的身旁,这,或许也是一种安慰吧!
他悠悠的走了过去,在离她还有几尺的时候,他怔住了。他木然站在咫尺之外,不知所措。在人哭泣的时候,到底该怎么做呢?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熙熙攘攘的叫骂声。顺声望去,只见雪凓一族众人正义愤填膺地苛责冰魂,有些极端者更是叫着要他以命相偿。
冰魂被围在人群当中,一副没所谓的样子,满脸揶揄地笑视着众人,也不争辩。虽然雪凓一族能得以保存下来,可以说他功不可没,但是,许多族人死于他手也是不争的事实。
人就是这样,一旦陷入绝望便会失去理智。突然失去如此众多的至亲之人,任谁都难以接受,更何况仇人还是一个强大得近乎恐怖的存在,是故,冰魂成为众矢之的。
“杀死这个杀人狂魔……”
“反正他在四年前就应该被处死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杀了他,杀了他……”
……
呼声此起彼伏,冰魂笑而不语,只是满目讥诮地望着锡煌,揶揄问道:“你也要杀我么?”
“你残杀同族,我身为一族之长,自当公正严明,就算你是我的儿子,我也要秉公处理,给那些死在你手下的族人一个交代。”锡煌低垂着眼帘说道。
冰魂无声一笑,冷冷地望着他道:“别说这么令人恶心的话行不行,我不是你的儿子,也不想成为你的儿子。我有今天,全拜你所赐。嘛!无所谓了,反正想想,在我的人生当中,也没有什么好事发生,死了反倒是一种解脱。”说着他一脸黯然,满目悲伤地望了天边一眼,紧紧地咬紧牙关,默而不语。
“爹,这次发生的事,我难辞其咎。若不是我私自放出哥哥,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如果你要杀哥哥的话,连我也一起杀了吧!”虚淡淡地道。
“虚哥哥,你并没有错。若不是你放冰魂哥哥出来,只怕我们雪凓一族早便被灭族了,还由得这些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家伙在这瞎叫唤。”雪羽厉声讥讽道。
“你这臭小鬼说什么,说谁狼心狗肺?”
“难道他杀我族人,不该受到惩处么?”
“难道你也想成为狂魔的帮凶么?”
……
说着众人谩骂起来。
“你们这个时候就来劲了?当时紫灵夜一杀我族人时,怎么没见你们这样,欺软怕硬算得什么本事?”雪羽冷笑道。
“雪羽,杀了就是杀了,说再多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残害族人,一直被视为我族禁忌,而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这条族规,为了族人安全,必须在此处决了他。”锡煌大声喝道。
“我才不管这些,我只知道,是冰魂哥哥救了我们,我才不会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来。如果你们要杀了冰魂哥哥,就连我一起杀了吧!”雪羽一副大义凛然地道。
“还有我,这样好歹不分的家族,让我觉得耻辱。”剑一道。
“你们两个臭小子,既然这么想死,那就成全你们吧!”一个老者厉声说道,说着就要冲将出去,却被锡煌一把拦下。
锡煌正想说要他们两个别胡闹了,却听一个极富磁性的声音道:“兔死狗烹,鸟尽弓藏,锡煌族长,这样是否太不近人情,有失公允?”
众人一惊,连忙顺声望去,天宇之下,只见一个面容清俊,红眸如火,身着一袭紫色长袍的男子,正傲然挺胸,睥视不群地笑看着他们。在他身旁,跟着几个少年男女,个个都是卓绝群伦,英伟不凡。其中最为惹人注意的莫过于那个一袭水绿长裙,长着一双黄色眸瞳的少女。只见她怒目圆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