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仿佛沉吟片刻,又是笑道,“你不愿意,老衲也不勉强,既然遇上了也是缘法,老衲对你这娃娃甚是喜爱,实在不忍心见你变成傀儡,不如就替你解了这毒吧。”
段瑶看他面上一片和蔼之色,心中愈发生出警惕,装作好奇问了一句,“不知大师要怎样为我解毒?”
千叶禅师愈发慈祥道,“娃娃不需多疑,跟老衲来便可知晓。”
“我看还是不必了,”段瑶往后退道,“大师事多繁忙,就不麻烦你了————”猛地将身一纵,直如惊雷迅不可及,夺路便逃。
千叶眼中精光一闪,“哪里走!”大手一张,一圈黄光弹起,竟也是幻化出一只巨大无匹的手印,金光灿烂,带起道道佛法罡印,在观云惊呼声中,闪电般朝她抓落下来。
他这法术看似与那山魈的绿光大手一般,其实却是绝然不同,山魈发出之时,鬼气森森,自带一股阴邪之气,而千叶幻化出的这只,佛光湛然,一派玄然正气,乃是正宗佛门大手印,与那阴魔大手印虽有几分相似,胜在以佛门真气凝聚而成,更为威猛霸道,发动之时,自有一圈佛光助阵,能克制各种邪门术法。
段瑶被那金光大手往前一扑,便是将她全身都笼在其中,身体被那股威势镇住,顿时如受千钧重压,她此刻灵力薄弱,无论如何也挣不开来,不由大惊失色,尖声叫道:“你这老贼秃,我跟你无怨无仇,你捉我做什么?放开!快点放开我!!”一边骂,一边拼命挣扎。
千叶嘿嘿冷笑道,“无怨无仇,那倒未必吧?你这女娃娃好深的心机,若不是偶然想到世上还有一门缩骨之术,老衲今日不定就要被你蒙骗过去。”说着手上一挥,那只金光大手凝然一绕,复又化为一根又细又长的丝线,一圈圈将她牢牢缚了起来。
“我缩我的骨,管你什么事?”段瑶看逃脱不了,打死不承认,又是恐吓道,“快点把我放开,不然等我爹爹赶过来,看不削掉你的驴脑袋!”
老和尚听她口出恶言,竟也不生气,虚步踏将过来,“你爹爹?你那皇帝老子已经归西,你哪里还来的第二个父亲?呵呵,九公主是吧,老衲好叫你知道,你那师父杀我爱徒,又屠戮我寺中数百僧众,实在卑劣至极,这笔血海深仇,老衲说不得要从你身上讨还回来。”
段瑶大怒,冲口骂道:“你这贼秃好没道理,杀你徒弟的是他,屠你一堆和尚的也是他,你有本事去找他算账,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去找他,却趁我法力衰退偷施暗算,要说卑鄙无耻,谁能比你更甚!”
千叶脸上怒容渐起,却是冷笑一声,“现在肯承认那魔头是你师父了?”
段瑶兀自嘴硬,辩白道:“我什么时候承认他是我师父了?不过是就事论事!”又道,“况且魔由心生,岂是你能轻易定夺?你打不过人家,就说别人是魔头,心胸狭窄可见一斑,更兼善恶不分、是非不明,我看你才是魔根深重不能自拔……”
“住嘴!”千叶此时动了真火,恍地一掌扇出,只见一片金光卷起,段瑶抗拒不能,小小的身子直被击出几十丈远,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昏厥过去。
观云被此变故惊得目瞪口呆,不能置信的望着千叶说道:“师……师父,她只是一个小姑娘……”
千叶禅师双目如电,射向他道:“你忘记几位师叔是怎么死的了?”
观云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变了数变,“弟子怎敢忘记,杀几位师叔的仇人,乃是那住在极北之地的恶贼……”
“不错!”千叶面色阴霾,沉声说道,“这女娃娃的师父正是杀你几位师叔的魔头,所谓父债子偿,师父造的孽,徒弟也要负一半的责任,为师要用这女娃娃引那魔头出来,报此血海深仇……”
“可是……”观云迟疑的看了段瑶一眼,“这…这位小姑娘尚且年幼……”他虽知仇深似海,然素以为不知者不罪,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认同其师的说法。
“万般表象,皆是虚像,莫要受了这妖女的蒙骗!”千叶禅师冷笑的道,“这女娃娃真实年龄与你一般大,虽然修道时间不长,可也是那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之辈,徒儿且看———”
自念了一句诘语,伸手往地上一指,“破!”
蓦地一道白烟腾起,观云再看时,只见那地上侧卧着一个少女,身上犹是穿着方才那套短小的白衣,手臂小腿俱都露了出来,直是肤光胜雪,他连忙闭上眼睛,将身上僧袍除下,便要给她盖上,却在无意间往她脸上瞥着一眼,登时就是大吃一惊,心中忖道,怎么是她!
************************
皇城郊外,轩辕圣陵。
明德帝新丧,三日后即将归葬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