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都备好了, 我们何时启程?”安浅夜坐在木床上, 两条腿轻晃着, 很是悠闲。
“国书还未到, 再等等。”沐羽尘正捧着一张纸, 上面写满字, 那是昨日她叙述、他执笔写下的,全是她故乡的各种制度。
安浅夜狐疑道:“国书?”她几步跑来,落座在他身边,“等什么国书啊?”
沐羽尘答道:“我们前往燕国,若只是游玩经商, 不去见任何官员, 那与两国无关,则不需任何证明, 否则, 须出示国书。”
“那要等多久?”安浅夜问道,双手托着下巴, 目光微有点暗淡,百无聊赖。
沐羽尘眸色微沉, 回道:“由鹰一来一回, 按我的估计, 昨日应该也到了, 但至今还不曾有回应,说明父皇在犹豫,怕我去了燕国闹事, 是以迟迟未下国书。”
忽的,一声嘹亮的鹰鸣声响彻云霄,紧接着,有一声口哨在回应。牧冰吹了一下,抬起一条胳膊,老鹰扑着翅膀,栖在其上。
他取下老鹰叼着的布帛,手臂一抬,老鹰展翅向天,化作一道黑影远去。
“殿下。”牧冰递来布帛,“是与燕国的国书,其内还包着一封书信。”
信来自隆嘉帝,写明了他的顾虑。当时雁国南北有难,既要抵御南边百谷国,又要防北边义衍国,因此绝不能与燕国交恶。
恰逢燕太子与沐灵儿被陷害,他仔细考虑,不如赐婚联姻,加深两国关系,反正小公主名节已失,也只能嫁给燕太子,化丑事为喜事,如此两全其美。
“把灵儿往火坑推,真是两全其美!”沐羽尘冷声道,将书信揉做了一团,“烧了。”
沐灵儿年纪小,心智尚未成熟,却远嫁他国孤苦伶仃,何况,燕太子并非良人,身边姬妾不少,如何给予她幸福?
沐羽尘又接过国书,将它和制度纸一起收好,放入怀里,“启程吧。牧冰随我去,魏雍,你留下北境掌控全局,别出乱子。”
“属下遵命,必安抚好义衍。”谋士魏雍颔首,抚了抚胡须,“殿下一路小心。”
一行人朝东南方一路疾驰。那临时买的马车,自然差了点,虽铺有层层毛毯,但仍有点颠簸,加上如今已是盛夏,车内很闷。
“今日没太阳,我出去骑马。”安浅夜用了些点心,实在闷得慌,“你伤口还没好全,在马车里休息,别跟我去了。”
“小心些,牧冰,看着她点。”沐羽尘嘱咐。
抵达燕境时,安浅夜的骑术已算纯熟,虽及不上沐羽尘一干人,但总不会摔下马。
边关城门下,站着几十名守卫,本有些懒散,可一见有马车靠近,忙抖起精神。一名守卫扬声道:“来人止步!”
牧冰驾马上前,答道:“大雁使臣入燕,奉吾皇之命,见福雅公主一面。”
“请问大人,可有国书?”守卫恭敬问道。
牧冰答道:“自然有。”
守卫拱手道:“既有,请出示一见。”
“殿下。”牧冰转道而回,自沐羽尘手里接下国书,将之摊开,出示于守卫面前。
国书上写满字,并盖有玉玺。
守卫粗粗看了几眼,又拜道:“大人请!”
入了关,依旧是荒无人烟。燕常年打仗,来不及休养生息,人口急剧下降,荒地很多。
不止如此,这几年燕国收成不佳,已闹了饥荒,一路上,众人遇上不少荒民,饿得皮包骨头,已经在啃树枝、野草。
“燕国的饥荒比想象中严重。”安浅夜嘀咕,想到不久前路过的城镇,又哼了一声,“还有富人在办生日宴,扔了一大半吃剩的。”
那些东西全扔在垃圾堆里,但那些饿昏了的百姓,却一点也不嫌脏,争抢着去捡,其中,有不少人被踩伤。
他们留下些盘缠,便将余下的银两送了出去,但杯水车薪,饥民实在太多。
“我们走吧,别看了。”沐羽尘轻语,捏了捏她的手心,“省得让自己不舒服。”
“我们直接去太子府吗?”安浅夜问道,兴致缺缺,情绪不大好,“正好给燕太子提提,燕民都在吃草叶树根了,他还想着害人。”
在原小说里,有提过燕国闹饥荒的事,但只是一笔提过,不曾详细讲述,如今她亲眼目睹后,才知事情的严重性。
沐羽尘答道:“先去驿站,证实我们的身份,否则见灵儿名不正言不顺。”
“边区飞鸽传回消息,只道雁有使臣前来,竟不知是雁皇子驾临,鄙臣有失远迎。”在核实国书,又看见沐羽尘的皇子玉佩后,驿站的燕臣立即拜道,“殿下稍等,鄙臣入宫面圣,来人,招待殿下。”
沐羽尘含笑道:“不必惊扰陛下,我此番前来,只为见福雅公主,乃小辈间的一些事,自行处置便可,扰了陛下反而过意不去。”
“这……”驿站燕臣犹豫,很快便笑道,“既如此,依雁皇子所言,鄙臣不打扰了。”他退了出去,第一时间是向宫内传递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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