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苏斌长到了十二岁,师傅觉得,是时候教他武功了。
又是一个清晨,昨天在外面站着弹了一天吉他,身心俱疲的他回到家倒头就睡,
今天师父起得特别早,才四点,苏老头换上一身黑色劲装,显得精神倍增,先是在客厅里打了一套拳,热了个身,苏老头一把推开苏斌的门,苏斌还在床上呈大字型躺着,嘴角滴着口水,睡着正香,若是放在以前,苏老头一定会走过去帮他拉好被子,但今天,还有以后,都不会有了。
苏斌正做着春秋大梦,忽然,脑门上一声巨响,苏斌魂都被震散了,缓缓睁开眼,师父那张脸色眯眯的看着他,“师父,你干嘛?才几点啊?昨天好累的,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会吗?“苏斌被吵醒,冲着师父一阵牢骚,苏老头微笑着,听着苏斌的牢骚,“哎呀,对不起啊,打扰你休息了,那我不叫你了,唉,本来还想教你功夫的”苏老头说着转身欲走,苏斌一听师父要教自己武功,睡意全无,一看师父要走,激动的衣服都不穿,衣着蓝底白条方内裤,跳下床抱着师父的大腿,“师父,我抱着你的大腿,并不是想求你教我武功,而是····”说到这里,苏斌忽然停住,这样最吊人胃口,果然苏老头上当,问道:”而是什么?“
这时候,苏斌已经站了起来,十二岁的他,已经有了一米六的个头,站在地上,师父只高他一头,“其实是师父您今天实在是太帅了!跟您一比,神马四大天王啊,都不算帅哥“在外面买了七年音乐,由不得苏斌不伶牙俐齿,一番马屁拍下来,师父龙颜大悦,“哈哈,虽然那是事实,你干嘛非要挑明呢?”苏斌心里暗暗抹了把汗,这老家伙,比起自恋,他排第二,谁敢排第一。
训练的第一步,是要强化苏斌的身体,提高身体素质,几年来,苏斌一直没怎么注意运动,苏老头也不督促他,放任他大吃大喝,不得不说这几年苏斌的心性有了很大提高,最显著的特点,便是脾气好,耐得住批评,也变得更加坚强,吉他方面也有了飞跃式的进步,现在苏斌上街卖艺的钱,已经足够养活他们两口子了,一年前,师徒二人还搬进了新房,当然,是买的。苏斌拥有了一颗强大的内心,大腿却因久坐而越来越丰满,这对于学武而言,显然是不利的。苏老头的第一步,便是帮苏斌瘦腿。
凌晨,四点二十分,此时小区里空荡荡的,居民楼零零星星的闪着几扇窗户,天还黑着,星星和月亮霸占着那块蓝色的画布,已经凝结的露珠从树叶上缓缓低落,然后,又是新的一滴,冰凉,晶莹,公园的鹅卵石小道上,一老一少安静的跑着,前面的是苏老头,后面跟着的,是气喘吁吁的苏斌,”师父,师父我坚持不住了“从家里出来跑到现在才不过十分钟,苏斌就撑不住了,停在原地,双手撑膝。脸上的汗水大滴大滴的冒。看样子,他的身体素质,比苏老头想像的更糟。
“坚持不住了?这点苦都吃不了,你还是不要学武了”苏老头没停下,擦掉头上点点虚汗,有些看不起的说道,苏斌知道师父在鼓励他,师父今年都六十了,跑这么远都没吭一声,他才十二,有什麽资格抱怨。尽管早上没有吃饭,尽管气管撕裂般的疼,尽管双腿已经提不起一丝力气,苏斌还是咬着牙站起来,颤抖着双腿,以龟速跑着。
说来也怪,苏斌忍着全身酸痛支撑着,渐渐地,一股新的力量迸发在脚底,虽然腿部肌肉酸痛不减,可苏斌欣喜的发现,他的腿,又充满了力量,像是换了块电池,更像是升级!
师父依然不紧不慢的跑在前面,看似不在乎苏斌死活的样子,仔细观察却不难发现,当苏斌落后时师父就放慢脚步,苏斌加速时,师父就稍微加快步伐,两者的距离,始终保持在十米,感觉到苏斌加快了脚步,苏老头欣慰的笑笑,提了提速,继续跑着。
望着师父矫健的背影,苏斌忽然有种冲过去跟在师傅身后的冲动,不过这个冲动很快就被扼杀了。
苏斌尝试着加速,果然,他和师父的距离拉近了一米,然而,再想往前,却发现师父的速度再次提升,苏斌只能全速前进,却只能艰难的维持现状。
跑了一个小时,到最后,苏斌的汗衫已经被汗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心脏拼命的跳动,头发湿透,额头上,脸上,汗水不断涌出毛孔,而师父呢,衣服和刚开始一样套在身上,面色从容,头发还是很飘逸,好像,跑了一小时,对师傅而言只是热身。
此时太阳已经爬出天际线,露出一个头顶,苏斌一把脱掉湿透的汗衫,拧了拧,像是刚洗的衣服一样挤出大片的水。苏老头看到苏斌的表情,淡然的飘过来,也不嫌脏,拍拍苏斌的肩膀“小伙子,我觉得你很有前途啊”语气中充满欣赏,苏斌笑着接受了,然而紧接着就是一个转折,“但是——”“但是?”就知道,师父不可能夸他。
“你想不想更有前途?”苏斌点点头,“当然想了”饶是混迹江湖多年的苏斌,也无法揣摩师父这个老狐狸的葫芦,“看到那棵树了吗?”苏老头右手遥指远处一颗矮树,“看到了,”苏斌茫然的点点头,“叫我干嘛?抱树?”“去,做一百个引体向上,不许伤着自己,不然,会影响明天的训练。”苏老头丢下这句话,跑步回家了。
此时路上已经出现了几个晨跑者,苏斌光着膀子,叹了一口气,将衣服挂在树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