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处死楚氏,很有可能是想护着他那位救命恩人罢了!
那他为什么还会同意?这个小混蛋不会挖了个更大的陷阱在等着她跳吧?
既然如此,她就得更加小心了。现在,除去皇帝,梓玉暂时不想惊动别人,就让这后宫中人都以为楚氏一事过去了,安安稳稳的,省得她查起来碍手碍脚,又或者她心里不痛快想要栽赃嫁祸时,会打草惊蛇!
借着烛火,梓玉展开那张从淑景宫搜来的信笺。上面的字迹颇为娟秀,一笔一划之中都透着一股子婉约之气,像是个练家子,不输于她。梓玉仔仔细细看完一遍,对锦澜道:“将原先楚氏抄的那份女诫拿来。”——上回那些妃嫔手抄的女诫都被梓玉妥妥收好,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处。
两张薄薄的纸铺陈在烛火下,梓玉垂眸,静静看着,试图辨出些不同之处。
突然间,小喜子又哭天抢地跑过来,跪在书房外头抹泪:“娘娘,娘娘,救救奴才……”
“放肆!”透过丝绢屏风,梓玉颦眉,“在本宫跟前大呼小叫,又怎么了?”
小喜子哽咽:“因为翻牌子的事,陛下撸着袖子要揍奴才。”
“就你这没大没小的样子,本宫也得揍你一顿!”
小喜子抹着泪,碎碎念道:“娘娘,去瞧瞧陛下吧。”
梓玉不做声。
小喜子又说:“娘娘是菩萨心肠,最是心疼陛下和奴才们了……”
梓玉摇头:“你们这主子奴才都一个德行!”——脸皮厚!
候在两仪殿外的钱串儿见皇后来了,才堪堪松下一口气,没想到紧接着皇后就斜斜挑了他一眼:“钱串儿,你和你手底下这帮人居然跑到本宫跟前演苦肉计……”
“请娘娘责罚。”钱串儿赶紧跪下来,又道,“娘娘,奴才实在是没法子了……”里头这位小祖宗近年来难得发这么大的脾气,这一回连他都哄不住,又不敢四处张扬,怕有损陛下天威啊,到底不小了!
“去请太后了么?”
钱串儿摇头。
“其他妃嫔呢?”
钱串儿依旧摇头。
梓玉剜了他一眼,这才独自进殿,就听钱串儿在后头提醒道:“娘娘脚下小心些……”
里面果然乱七八糟,跟被人洗劫过一样,满地都是最上等的瓷瓶碎片,梓玉啧啧蹙眉,这小混蛋还说她不知勤俭,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两仪殿暖阁内,秋衡裹着个被子,盘腿坐在那儿,对着墙生闷气。听到有人进来,脚步窸窸窣窣的,踩在他心尖上,顺势又撩拨起他的抓狂和焦躁,于是,皇帝梗着脖子喝道:“快滚!”
“……臣妾告退。”
——齐梓玉!
秋衡心念一动。
这人声音依旧清寒,落在他耳中,却是格外熨帖,犹如春风拂面般透着股温存。他赧赧地回过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她:“皇后,你怎么来了?”
梓玉福了福身:“来看看陛下闹到什么样子。”
秋衡哼了一声,又背过身去,不理她。
梓玉威胁道:“陛下若再如此,臣妾便请太后来。”见那人没什么反应,她又道:“陛下若再如此,臣妾再请你那两个表妹过来……”——这几个人撞在一起,准没什么好事。
又威胁他!
秋衡恨恨回过身,委屈道:“朕还不能生生闷气了?”
梓玉面无表情道:“陛下似乎已经不是闷气了,砸东西的动静,臣妾在咸安宫都能听见……”
秋衡:“……”这人果然一开口就拿话噎他!
“陛下既然心底这么不痛快,又这么介意,那就更应该留着楚氏,好查个明白!”
听她提这茬,秋衡偏过头,烛火拢在他白皙的脸上,微微泛起些温暖的黄晕,他的眸子却有一瞬间的失神。他今日下令仗毙楚氏,一则,他确实有些恼恨,二则,也是最重要的,身为一个帝王,看惯了阴谋诡计,秋衡当然知道这事背后不简单,可他不想再闹大了……所以,他才狠了心。
梓玉还想说什么,见他这样心事重重,她轻轻叹了一声,还是那么安慰道:“陛下尚且年轻,夜夜辛劳,自然会开花结果,听内务女官禀说陛下近来并未招幸,今日,不如翻个牌子?”顿了顿,梓玉又道,“还是,陛下已经看腻了,要……”新鲜的?
秋衡闻言,偏过头来,怔怔望着眼前这人,内心愤愤,这人就知道替他翻牌子!
望着望着,忽然,他就脸红了,像是轻轻柔柔浮着的一抹朝云,透着一股子羞赧。
这些日子,只要闭上眼,他就会想起汤池边的那一幕,那一弯清冷无瑕的背,他不自觉地想和这人亲近,比之以往都强烈的念想……谁都替代不了这种蚀骨的滋味。
秋衡心尖颤了颤,招招手,难得做哀求状:“你过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