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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夕伸手拔下车钥匙丢给他,道,“你呀,你说说除了是个文盲,还是什么?”
易庭北自己对自己也没辙了,十分懊恼。
“走吧,上车。”她头回见这样心大成这样的人,他要不是被发掘成为明星,恐怕该饿死吧。
两人上车后都没吭声,直到车上的大道,元夕实在憋不住漏出来一点笑声。
易庭北原本还害臊,见她笑开了,也跟着笑起来。
他呀,真是个大傻瓜。
“易庭北啊易庭北,你看你这样子,最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怎么闹独立呢?”元夕摇头道,“要是没人跟着,日子该怎么过?话说,你知道怎么买火车票吗?”
他不太理解道,“坐飞机不就好了吗?现在还有人坐火车吗?”
元夕彻底服气,不,这人不会再好了。她心里暗暗后悔,刚才心软了一下同意再给他一个机会,那到时候便再拒绝好了。
车进城后,易庭北开始有点不安,不断摸出手机来看。
他身边的人挺多,助理、司机、策划、经纪人、保姆,林林总总不下十人。这些人每天的工作便是围着他转,可他们的老板是旁少平,所以与其说是服务,不如说是监视。
他借着官媒批评的新闻跟旁少平发火,换了手机号,辗转几次和周平涛联系上,才算终于有了自己唯一的一条人脉。又借着周平涛的关系认识了元夕,而冥冥中,他在见到她的第一眼便交付了信任。
因此,他绝对不愿意旁少平认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他让元夕在华影楼下放下他,趁着旁少平还没到,让元夕离开。
元夕懂他的顾忌,从善如流。
两人只摆摆手,没说再见,心里多少都明白,还会继续再见面。
“易庭北,祝你顺利。”元夕看着他不自觉沉重的表情,趴在车窗上鼓励他,“闯过这一关,你就能把命拽在自己手里了。”
他冲她微微一笑,“我会的。”
元夕离开,易庭北原本轻松的心情又逐渐沉重起来。虽然他已经做好了最糟糕的心理准备,可本能还是抗拒旁少平,只想到要见这个人,便感觉不能好了。
小丘来了好几次电话和短信确定位置,他不太想和他通话,直接发了一个定位过去。
等了约莫一刻钟,保姆车从架空层开了过来。
易庭北知道这代表了小丘一直等在华影楼下,也就是侧面证明了那些跟拍的狗仔果然和旁少平有联系,告知了他的行踪。
心情更丧了。
他垂头走到车边,侧门拉开,露出旁少平的脸来。
旁少平约莫三十岁,戴了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很精干的样子,但眼睛太过灵光。他对着易庭北笑,道,“回来了?”
易庭北看他一眼,一言不发上车,坐到他身边的座位上,没吭声。他也料到小丘会熬不住泄露他的行踪,可没想到他连一天也没坚持住。这样的行为,说背叛严重了点,但总归令人心寒。他双手抱胸,两眼紧闭,一副拒绝沟通的摸样。
旁少平见他眼睛耷拉着很没精神,红血丝密布,黑眼圈严重,知道这是心事重重没休息好。他和小丘刚等在旁边的时候,其实看见了送他来的那小破长安车。公司全方位掌握了易庭北的行程和人脉关系,居然还是漏掉了那破车的主人,狗仔们虽然拍到了车牌号,但是硬没查到开车人的身份。
“你朋友送你过来的?怎么不留下来认识认识?”旁少平试探道。
“不是。”他否认,也没有解释的意思,爱信不信。
旁少平不追究,冲小丘道,“开车。”
小丘立刻启动车,小心翼翼从后视镜里看两人。易庭北摸出墨镜挂在眼睛上,双手抱胸,嘴角有点往下,这是他很烦躁时候才有的小动作;旁少平脸上挂了笑,但眼睛却冷冰冰的,也是他生气时候才有的样子。他心里打了个寒战,两个大老板矛盾几乎已经闹到台面上来了,不知道怎么才能收场。
“以后不能随便让人找不到,去哪儿都得提前报备。这是第一次发生,就算了,不要再有第二次。”旁少平抬头看着华影大楼,心里有点打鼓,“你来这里做什么?找谁?”
易庭北没吭声,闭目养神。
“《灿烂》剧组那边已经沟通好了,准备对官媒的评论稿做出回应,不然后期收视难看。咱们这边也得跟着出个说明,最好是开一次记者会。我已经安排好了,只请有来往的几家,不会问过份——”
《灿烂》便是网络上被狂批的那个抠绿ip剧,他没做出什么反应,心里知道这恐怕又是旁少平的新套路。官媒的评论已经过去一个月,热度在渐渐下落,早不回复晚不回复,这个时候再去撩,分明是继续没完的意思。
“真人秀那边前几期的录制虽然完成了,但也在观望。如果舆论形势没有转好的话,可能会采取直接删掉你戏份。”旁少平抬了抬眼镜,“虽然还没哪一家提出要求赔偿,但不排除这些状况的发生。公司新推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