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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不用担心,秀丽阁那边一切都好 。”
王爷出去之后,樱桃瞧着予袖,目光不停往外边打转,当时思虑过后,便知道她是在想什么了。
自然不是担忧王爷会有事。
前些日子,秀丽阁那边出了点事,大抵就是些布料衫子的琐碎事情,但是雪梨一时没能搞定,就派人来王府通报了一声。
“那批妆花纱,本就轻薄,运输中稍有不当,便会受损,只是因着此番着急,受损之后,来不及再补上一批。”
那是徐太傅家的二夫人在秀丽阁订制的一批衣裳,她平日里好艳色,却又最怕炎热,每回穿上那些锦布衫子,非得浸出一身的汗来。
黏黏得,可算是难受的不得了。
所是她便干脆在秀丽阁订了一批衣裳,指明,要用最轻薄凉爽的妆花纱。
原本说好了一个月,可是如今布料出了问题,若是再一来一回的运一趟,怕要再花上一个月。
那时候已经入了夏,二夫人若是穿不上她要的衣裳,怕是会......有点麻烦。
“不过幸好,素罗纱和妆花纱料子相近,就是素色了一些,看着没那么艳丽,还是安小姐帮忙,在素罗纱上画了妆花。”
樱桃将事情原委同予袖说了一遍。
安长宁画画的手艺也是一绝,提笔一挥,那花儿栩栩如生,蔓延在轻纱之上,不知比原本的模样,好看了有多少倍。
现下徐二夫人得了衣裳,已然是赞赏不已。
说是比之前预想的,要好上太多了。
“那可多亏了安姐姐,我岂不是还得,去向她道谢?”予袖听完,终是松了一口气,说起安长宁,语气间,都开始调侃了。
“道谢便不用了,小事一桩。”话音才落,安长宁已经踏着缓缓的步子,从门外走进来。
脸色看着,比之前红润了不少。
予袖的笑意也瞬间蔓延开来,起身,道:“你怎么忽然就来了?悄无声息的,可就是想着要吓我?”
“我怎么敢吓你?”安长宁无奈的一笑,说话间已经到了予袖身边,接着,在榻边坐了下来。
“你现在可是揣着个宝,金贵的不得了,我要是吓着你了,那武定王爷,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安长宁轻轻一笑。
予袖倒也没问,安长宁是如何晓得她怀孕的事的。
“不过说真的,这次的事,确实谢谢你,若不是有你,怕秀丽阁又要惹上一桩麻烦。”
予袖眸子里的感激,是真心实意的。
从相识开始,安长宁每回这样帮她,不知道又多少回了,虽然他总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予袖知道,太多次的举手之劳,那也是了不得的大恩。
只是安长宁从不计较这些。
“若真是谢谢我,那便一月后,来参加我的婚宴。”安长宁柔柔的笑着,每一个字说出来,都是毫无波澜。
“婚宴?”予袖疑声反问。
“唤作林砚,现今在朝中,任命国子博士。”
安长宁简单的解释了一番。
之前的时候,家里边就已经在给她张罗了,原本她是不愿的,只是在卫宣平的步步紧逼之下,才选择了妥协。
在那些人当中,安长宁自己挑了一个,她自认为算是满意的。
读书人,行事文雅。
安长宁虽然只见过一面,还是隔着屏风远远的见的,但是当时,她便点头答应了。
反正迟早是要嫁的 。
只要能安安静静的好好生活,那嫁给谁都是一样的。
于她来说,没有太大的区别。
予袖知道她已经做了选择,既然如此,她必是没有理由再说什么,愣了会之后,笑道:“那我是该先要说一句恭喜了。”
安长宁低头一笑。
眉眼间,没有欢欣喜悦的模样。
予袖看出了她笑容之下隐藏的情绪。
原本他们姐妹都是可怜人,只是她恰好,恰好遇见的是薛琰。
于是所有的不幸,就变成了幸运。
予袖想了许久,最后,安长宁要走的时候,才终于下定了决心。
“卫宣平他从大堤山回来了,只是......听说......”予袖顿了顿,抬头看安长宁,之后,才缓缓道:“快死了。”
死?!
安长宁的身子明显一抖。
那样一个人,脸皮就已经厚的刀都刺不进了,怎么可能会死。
“哦。”安长宁应了一声,短短一个字,音却是颤的厉害,然后继续笑,似乎对事,并不怎么关心。
予袖也只是告诉她一声,其余的,没怎么想。
毕竟这人要万一真死了,那到时候有遗憾,就只能永远是遗憾了。
“好了,我先走了。”安长宁起身,道:“你就好好将养着身子,凡事注意着些,其它的繁琐事,就别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