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事情,长大以后总是记不大清,就算是生而知之的我也一样。不过和一般原因不同的,我不去记忆那些时光,主要是因为那段岁月的平淡,而且装作孩童的事情也羞于说出口。
但那段时光还是很有作用的,在期间我了解了这个新世界是什么样子,也学会习惯了现在的身份,以及获得了以前无法获得的东西。
这是一个拥有武学的世界,不是武力,而是像武侠小说里一样的武功,甚至犹有过之。但这并不是一个尚武的世界,有相当一部分人靠的是文采在世界上立足。
作为世家的一份子,我从小是要文武双全的,其实也不奢望双全,只是两者都要去学习。所以我的童年更多的有些读高中的紧迫感。早上练武,下午便要念书。不过好在是在家中,还有两个丫鬟侍候着。但是老师都是在家族里呆了几十年的老人,所以责罚起来也是丝毫不留情面。好在我并非真是个孩童,所以学习起来,并不是特别费劲,往往是一点就通。
童年以及少年时光就这样过去了。如今我已经十六岁,好吧,还年轻了一岁呢。走在了青年的道路上。
这也意味着我不必再接受那些教育,因为这个世界里,十六岁的孩子便算是成年了,因为太学的招生下限便是这个。
太学是国家的第一学府,一般人是上不了的,能考上的都是各郡的佼佼者。然而很多人是不用参加入学考试的,我也在这之列。作为即得利益者,我很难对这种现象表示不满,甚至还可以为这种不公找到几套说辞,足以让自己得以慰藉。
今天是开学的日子,一早便被丫鬟给唤醒了,我知道肯定是母亲的意思,要不然她可不敢打扰我的睡眠,虽然我绝对不会怪她。洗漱完毕,与母亲一齐吃完早餐后,便自顾前往太学了。没有马车也没有什么书童,因为家靠太学不远,因为我不喜欢带着个书童走在大道上的感觉。是的,有些东西我还是无法习惯,那些恭敬的目光,隐藏在忠诚与顺从下的自卑。
带的东西很少,没有书,也无须笔墨。因为太学讲课不用书,笔墨是备好的,你去上学只需要带着一个腰牌,证明你是太学生。当然过段时日连这个也是不需带着的,因为他们已经面熟你了。所以这也是我不用书童,母亲也同意的另一个原因。
行走在路上,碰不到一个熟人,直到在太学门口,才能看到他们家族的马车,以及熟悉的面孔。这也是场比拼,看谁的装饰更珍贵,谁家的马车更豪华,当然是有个限度的,毕竟要是超过父辈的规格那可就不好了。
还好我是步行的,所以不会在这场比赛中垫底。与他们也并不是特别熟,所以可以不被注意地进入太学中。
可是当我在交出腰牌时,我还是被人叫住了,而且声音特别大,我知道那是谁,他叫李云杉,是我堂弟。只比我小三个月。他父亲是我的三叔,向来与我父亲关系不好,所以云杉也总是针对我。我最担心的就是被他发现,因为他一定会嘲笑我,带着他的几个朋友一起。就像现在。
“这不是逸尘兄长么,怎么一身这么简朴就来了。”
“我刚好像还看到他是一个人走来的呢。“
“那是逸尘兄热爱运动,我们也该多向他学习才是呢!”
他们一个劲地嘲讽着,不时还要拿出自身的物件与我进行一番对比。我没有理会他们,反正我不希望出现的只是他们最初的一声叫喊而已,其后的话语,其他人都是可以想见的。虽然我很少外出,但是名气很大,就像父亲一样。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我们家被爷爷也就是家主撇出了祖宅,备受冷漠而已。
我把腰牌从“门卫”那儿拿了回来,他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对他抱以无奈的一笑,也许是对我自己笑的吧。而后便大步地走进了太学之中。云杉一伙人看我没理会他们,也就住了嘴。
进门没几步,就看见一个大箱子,旁边站着两年轻人,应该是去年或者前年的生员。他们让我们从箱子里抽取木牌,分配班级。我等待排在前面的人抽完,随意地从中拿出了一张牌子,上面写着“三”。意味着我是三班。其中一个学长看了我一眼,给我指了指路,让我沿着左侧的道路向里,会碰到五座房子,门边写着三的就是我的教室。
我道了声谢,便沿着路走了。路上有很多人,他们大都成群结队,像我这样的只有寥寥几个,他们应该都是考生,考进来的。我这样想着。我很佩服这样的人,所以也为我能与他们有所共同而自喜。
路不长,不久就来到房屋前,我走进了三号房,里面已经坐着十余个人,而一个班大概也就二十号人左右,所以我竟算是晚到的,明明太学门口还有一堆人呢!
不多时,人就来齐了,但夫子还没有来,所以大家都在互相认识。当然其中至少有五六个人是本就相识的,十个左右是互相有所耳闻的。
据了解,我们班上只有两个是考上来的,十二个包括我是京城人士,七个个是其他郡县保举上来的。
那两个考取上来的,一个叫赵承,一个叫柳忆。前者家境一般,一步一步考上来,已经二十四岁了。后者是柳家的人,世家人物,在京城有很大的名气,和我一样,不过他是比较正面的。就像他这次不靠家族,直接以十六岁的年纪考取太学的行为就直接震惊了整个京城。被誉为年轻一代最杰出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