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一件薄薄的短外套。
时间过得太快了,一转眼,这已经是我大学的最后一学期了,几年前扩招的后果开始在我们的身上应验了,就业越来越难,同学们弥漫在一种又焦虑又兴奋的情绪里,我也是,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能做什么样的工作,我唯一能肯定的是我要留在这个城市,有好多同学去了北上广,他们很辛苦地跑着各种招聘会,为自己的前途而奔波,我还是留在这个城市,寸步不离。
今天,室友说晚上七点系上办了一个讲座,说是请了一位以前的师姐回来,我没什么兴趣,我说我想去图书馆看书,室友说图书馆什么时候都可以去,可是这次讲座错过就没有了,她说那女人挺厉害的,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她笑着说她也不知道,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我被她拉了去,讲座在系里的一楼多媒体教室举行,人挺多的,还好室友一早就找人占了位置,就在第一排,说是能看得更清楚,听得更清楚。我还笑着说是什么人来,能有这么大魔力?
我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快到七点的时候,有系上的工作人员在鼓弄着电脑,幻灯片上有灯光亮起,我抬头看着这次讲座的主题,这么快我已经记不得,可是那排字下面的主讲人却是那样醒目的两个字:言珈。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揉了揉眼,还是那两个字,我突然觉得整个胸腔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我手足无措地坐在那里,那工作人员可能在试那是否有问题,我听到他点鼠标的声音,然后幻灯片的第二页就是你的个人介绍,言珈,04年毕业生,下面还有一堆你的头衔,左上角挂了一张你的照片,照片的背影那样熟悉,就是南三楼外的那颗银杏树,我开始坐立不安,有点神经质地问着一旁的室友说,今天的主讲人是言珈?是言珈吗?是那个常出现在晚会上的那个主持人?室友也有些兴奋地说是啊啊啊,就她没错。
离七点只有五分钟了,那五分钟过得好慢好慢,我坐在第一排,如坐针毡,我想象着你的样子,你有没有变?你毕业后的这两年,我就真的没有再见过你,不管我在这个城市的什么地方,我就是没有再碰到过你了,两年了,我把桌上的笔记本卷成一筒一筒的,然后又摊平,然后又卷起。
我紧张地看着时间,18:58的时候,教室里就已经安静了下来,多媒体教室比平时上课的教室要大一倍,一般上大课的时候总是来这里,有个工作人员拿过话筒做着简单的开场白,他的开场白好长,我有些急又有些不耐烦,手心里全是汗,当他说下面有请我们亲爱的学姐的时候,我整个人像被霜打了似地冻住了,你从教室外走来,曾经的直发烫卷了,还上了颜色,你的头发长了许多,已经快要到了腰间,你穿紫色长裙,高跟鞋发出悦耳的声音,掌声雷动,好多人在说你好漂亮,我也呆呆地和他们一样拍着手,你站在讲台上,微笑着,等着全场安静下来之后才说话,你开口第一句又是那句,“大家好,我是言珈。”我只听到那一住的眼泪就忍不住地流了下来,身旁的室友很专注地在看着你,没有人在注意我在哭,你变了好多,又比以前更瘦些了,今天这么冷,你为什么穿得这么少?尽管很好看。
讲座进行了一个半小时,你讲得有些口干,中途喝了好多水,离你太近了,那样清楚地看到你眼底有些青色,是工作很忙吗?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一直凝视着你,除了这样的注目我不知道该做什么?直到室友戳了戳我,才发现似乎所有的人都在等我,我有些慌张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才听到你的声音说这位师妹,叫什么名字?
我像个傻子一样地慌张地站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我叫,我叫安安,我声音嘶哑,手心都快被自己掐破了,那是我认识你四年来,四年来唯一的一次对话,我终于告诉了你我的名字,然后你浅浅一笑地走在我身前,把话筒递在我嘴边问我有什么梦想,你离我不过一尺的距离,我觉得自己快哭了,可是我要怎么说我的梦想,我那么没出息地希望能呆在你的身边,我傻站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我只是低下头来,不敢再看你,你有片刻的尴尬,却立刻用其他的话给转了场,我有些内疚,那唯一的机会,可我就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一个半小时的讲座完了之后有十分钟的提问时间,举手的人太多,男女都有,第一个男生的问题就是,“师姐,你有没有男朋友啊?”那么不正经的问题你也没恼,你依然微笑着,很认真地回到没有,还有人问你现在在哪里工作,你说一直留在江城一个叫《女人》的杂志社里,我抬眼看你,原来你这两年一直在这个城市,你一直在这里,我每天都在找你,同在一个城市,却从来都没有,没有再遇见过。
提问时间很快就完了,我没有举手,不知道可以问你什么问题,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室友收拾着东西拉我一起走,可我却迟迟挪不开脚步,留在座位上装着在收拾东西的样子,我让室友先走,结结巴巴地说我还有事,室友说你还能有什么事啊?我有些不耐烦地回到有事就是有事,那不过是因为你还留在教室里,散场的同学,还有些人围着你问这问那,又十几分钟过去了,我还留在第一排收拾东西,室友已经不耐烦地走掉了,我手有些微的发抖,终于工作人员打发了那些同学,众人纷纷离开了教室,你还在和工作人员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