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呆呆的坐了许久,黎小珈摇了摇头想把这个名字从脑海中甩掉,但显然她没成功,陆清雅这个名字就像是一个魔咒,在黎小珈的脑袋中怎么也无法割掉。
三个小时前。
“陆小姐是没事儿,但你的事儿大了。你本身患有易血病,这可能是遗传的,也可能是个例。这个我想你是早就知道的。”
“嗯。”世界上哪能有突然变血型的事儿呢,关于自己的不对劲黎小珈当然早就知道,只是当时并没上心去。
“这种病本身不会致命,如果没意外的话以你的健康程度可以活到六十岁或更久。但……易血病患者不能接受大量失血。”
“所以呢?”黎小珈表情有些僵硬。
“如果一次性失去太多血液,并且当时没有得到及时的补充……”
“您直接说我还有救没吧。”黎小珈有些粗鲁的打断老医生的话。
室内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唯有那个圆形挂钟咔嚓咔嚓的走着,仿若带着生命的温度。
“唉……”
“还有多久?”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唇,黎小珈声音竟然意外的平静。
老医生没有开口,那捏过无数次手术刀从未抖过的手指头在此刻竟然微微颤抖,他知道,他现在捏着的是一个年轻生命的长度。
过了很久,他竖起了大拇指。
“六年?”
手指没有动。
“六个月啊……”
第33章
夜色降临,玻璃窗外的天空中被城市的灯光映照成一片灿烂而腐朽的颜色。
金铃醒来的时候大概过了四个小时,反射性的转头去看黎小珈,发现她还乖乖的躺在床上不由得舒了口气,暗自埋怨自己睡得太死,要是黎小珈趁机跑人去找陆清雅了怎么办。
但就在下一秒金铃的眉头突然死死的拧了起来,看着心电图的方向,眼睛瞪的大大的,里面是越来越大的恐慌。
黎小珈睡了很久,做了很多梦,凌乱而支离破碎,总拼不出一个完整的画面。
“黎小珈,黎小珈?”
迷糊间似乎有人在摇她。
“医生,医生!”
接着黎小珈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一团棉花中,软软的,暖暖的,再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唔……”
再醒过来的时候黎小珈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卡车压过了,并且卡车还一直压在她身上!太凶残了这!
睁开眼睛正准备好好教训那个不讲职业道德乱停车的卡车司机一顿,却发现自己还在医院。
黎小珈发誓她从三岁认识金铃以来这么多年,从来没看过她这么狼狈的样子,上次她好歹还看得出人样儿,现在如果不是她手上那根手链,黎小珈还真不敢把这个衣衫凌乱,蓬头垢面,脸色惨白,嘴唇干裂,黑眼圈几乎遍布了半张脸的家伙和臭美的金铃联系起来,这太不可思议了,要是以前有人告诉她金铃有这样一面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嘲笑对方。
但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真的是金铃没错,黎小珈花了好大功夫才把自己跑到天边的思绪给拉回来。
她很想推开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的大脑袋,但却没有力气,这让黎小珈有点儿气恼。
不过就在下一秒,黎小珈突然怔住了,她看到了什么?
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随后眼珠子僵硬的把视线转回了金铃身上,张了张嘴,却干涩得说不出一个字。
她看的没错的话,墙壁上挂钟下的日期是十月三十一号,而她明明记得,她去找那个医生的时候还是十月二十五号。
……中间的五天呢?
发生了什么?
前所未有的恐慌笼罩在黎小珈身上,脑子在一瞬间变得空落落的,她从来没有觉得死亡离自己这么近过。
在医生告诉自己只有半年的时候她是镇定的,她没有哭闹没有一般病人的绝望,她以为自己能够安然接受这个事实,甚至以为自己能够笑着到生命的最后一秒,但现在,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可笑。
看着金铃安详的睡容,黎小珈抿了抿干涩的唇,嘴角向上露出一抹似是而非的笑,然后垂了下去。
她仅剩的半年,就这么丢失了五天。
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金铃被压得有些扁的鼻子,黎小珈的眼睛有些朦胧,她想起了那个奄奄一息的人,她怎么样了?
已经快十天了,她应该醒了吧。
黎小珈还没有发现她的嘴角已经弯了起来,眼睛里也闪着亮亮的光芒,她从来不敢相信,只是想着一个人就如此满足。
身上气力恢复得差不多了,黎小珈掀开另一边的被子,轻轻巧巧把金铃的脑袋搁到另一边,或许是太累了,金铃没有被吵醒,只是呢喃一声继续睡。
往金铃身上披了一件她带来的外套,黎小珈眼里闪过一道歉意。
傍晚的街道路灯刚刚点亮,橘黄色的光芒洒在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上。
车流声,人群喧哗声,广告声,把这个城市装点得纷繁而喧杂。
黎小珈站在人行道上,前一分钟她还碰翻了一个小姑娘的奶茶,几滴污渍在她裤腿上还没来得及干掉,马路对面的红灯一秒一秒的减少,这让她有一点茫然。
“小姑娘,绿灯了。”
一只带着岁月痕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肩膀,黎小珈整个身体一抖,突然恍然抬头,“哦,谢谢。”
那是一个和蔼的老人,她有一双有些浑浊,却似乎能看穿人心的眼睛,黎小珈只看了她一眼便心虚的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