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渠及右谷蠡王同声惊呼,语气中的涵义却截然不同。
于夫罗眸子里掠过一丝异样的寒芒,策马缓缓而前,厉声大喝道:“大匈奴的单于位,应该由最骁勇善战的王子来继承,呼厨泉~~你是大匈奴最骁勇善战的王子吗?你敢和本王比武吗?”
“有何不敢!”呼厨泉年轻的脸上掠过一丝激动,从祭台上疾奔而下,翻身跨上一匹骏马来到于夫罗面前,朗声道,“小弟就和大哥一较武技。”
于夫罗从箭壶里抽出一支狼牙箭,递到呼厨泉面前,冷然道:“大匈奴靠弓箭横行大漠,你我兄弟就以箭术分胜负如何?胜者为单于,败者~~死!”
“就依大哥所言!”呼厨泉从于夫罗手中接过箭支,握于手中一折两断,以断箭一指单于帐蓬顶端的狼旄,大声道,“就以单于帐顶狼旄为箭靶,各发十箭,射中箭数多者胜出,如何?”
“好。”
于夫罗轰然应诺。
祭台上,羌渠眉宇蹙紧,目光越过挽弓搭箭、准备比箭的于夫罗、呼厨泉兄弟,最终落在了那群黑压压的乌桓铁骑身上,一颗心忍不住沉了下去。于夫罗突然带着两千多骑乌桓骑兵出现在单于庭,他这是想要干什么?乌质勒的五千骑兵又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拦住这些乌桓人?
乌桓阵中,赵斯淡淡地掠了眼祭台上的羌渠,向身边的陈虎道:“陈虎,弓来~~”
“遵命。”
典满闷哼一声,取出角弓连同一支狼牙箭递于赵斯手中,赵斯接过弓箭,将狼牙箭绰于弦上,摆开了挽弓的架势,看见赵斯挽弓欲射,身后的两千乌桓骑兵纷纷绰刀回鞘、挽弓搭箭,做好了射箭的准备~~
“唆唆唆~~”
呼厨泉连发三箭,箭箭命中狼旄。
于夫罗冷冷一笑,从箭壶里一口气抽出三支狼牙箭搭于弦上,弓圆处只听嗡的一声响,三支狼牙箭同时疾射而出,正中狼旄,呼厨泉不由一呆,右谷蠡王、左大当户却是轰然喝起彩来,不远处围观的匈奴牧民们也哄然叫好。
于夫罗转身面对呼厨泉,冷声道:“呼厨泉,还要继续比下去吗?”
呼厨泉自知箭术不如于夫罗,不过默然无语。
“不用再比了。”祭台上的羌渠忽然冷幽幽地说道,“本单于还没有死呢,还轮不到你来决定单于位的归属!既然本单于已经决定将单于位禅让给呼厨泉,那么呼厨泉就已经是大匈奴的大单于~~”
“哼!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于夫罗闷哼一声,眸子里忽然掠过一丝冰冷的杀机,在马背上霍然转过身来,挽弓搭箭,箭锋所指~~赫然便是大单于羌渠!
“大哥你干什么?”呼厨泉大吃一惊,急挽弓搭箭瞄准了于夫罗的咽喉,厉声道,“放下弓箭,不许对大单于不敬~~”
于夫罗冷冷地瞟了呼厨泉一眼,对指向自己的箭簇丝毫不为所动。
羌渠眸子里忽然掠过一丝莫名的凛然,惊抬头,只见乌桓阵前,一员乌桓骑兵已经缓缓举起弓箭,锋利的箭簇直直地指向了自己,倏忽之间,所有的乌桓骑兵都举起了手中的弓箭,两千支寒光闪闪的箭簇忽喇喇地全指向了自己~~
乌桓阵中,只有陈虎眯起右眼,拇指粗的狼牙箭已经绰于强弓的弓弦上,冰冷地锁定了呼厨泉手中的角弓,句突眼角的余光则留意着于夫罗的一举一动。
“放下弓箭!”
呼厨泉厉声大喝。
于夫罗眸子里寒光一闪,右手松开,蓄于弦上的狼牙箭已经闪电般射出,几乎与此同时,赵斯也松开了右手,然后两千名乌桓骑兵也同时松手~~
“唆唆唆~~”
密集如蝗的箭矢从四面八方攒射而至,肃立在祭台上的羌渠顷刻间便被万箭穿身。
“不~~”
呼厨泉厉嗥一声,正欲松手将于夫罗射杀,陡见眼前寒光一闪,然后手中一轻,蓄势已久的弓弦竟然不可思议地绷断了,呼厨泉还没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又一支狼牙箭攒射而至,锋利的箭簇从呼厨泉的后项贯入,又从咽喉前透出,带飞了两滴血珠、凌空洒落。
呼厨泉的眼神顷刻间变得呆滞起来,强壮的身躯在马上晃了两个,颓然栽落马下,旋即寂然不动。
“驾!”
于夫罗策马跨过呼厨泉的尸体,直奔祭台而去。
围观的匈奴贵族、各部骑兵队还有牧民们虽然震惊,却并没有多少慌忙之色,甚至还有不少人的脸上流露出变态的兴奋!大匈奴从来就是崇尚武力的民族,在血腥和杀戮中登上单于宝座,只会受到匈奴臣民们的拥戴,而不是谴责。
于夫罗疾步登上祭台,从羌渠手中夺过象征匈奴王权的黄金权仗用力举起!
右谷蠡王、左大都尉率先跪了下来,朗声大呼:“大单于~~”
“大单于~~”
“大单于~~”
然后是左大当户、左须都候也跪了下来,最后左谷蠡王等人也纷纷跪倒在地,围观的匈奴牧民们也虔诚地跪倒了一片,于夫罗站在祭台上望去,除了杀气腾腾的两千乌桓将士,以及匈奴八部的骑兵队,再无站着之人~~
“从今天开始,我~~于夫罗~~就是大匈奴的单于!”
“本单于对天起誓,将率领大匈奴的子民们重回大漠,再现祖先的雄风,成为万里大漠的主宰~~”
“原先的大匈奴八部将被合并为左、右二部。”
“忠诚的奴仆奴儿乞为右英王,统率匈奴右部,忠诚的侍从知牙师为左英王,统率匈奴左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