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行了一礼,就将人带了下去。
当晚接下来的案子都出乎意料的顺利,几乎是每个人登记一下,入个户的事情,然后就根据个人意愿想买房子的被地府房产中介带去买房子,想投胎的被鬼差带到第十殿去投胎。
不久殿外通报时辰的鬼差手中的棒槌咚的一下敲在锣上,吕媛媛抬起头瞧向殿外,已经卯时了。“退堂!”
吕媛媛大步流星地准备回去小憩一会,却在路上被余景良拦了下来,“大人,您忘了沈氏一案吗?”
“嗯?”吕媛媛吊着眉头想了想,“现在去吗?”
余景良点头,“大人先前去人间办的公差不过是熟悉环境,现在有个小案子练练手也是好的。”
其实一般小案子都是交给鬼差去办,或者联系人间的道士解决,毕竟杀鸡焉用牛刀?但余景良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有他的道理,想想自己对于侦查案情确实经验不足,也觉得可行。
“那好,我们先去解决了,本座再回来休息吧。”吕媛媛善解人意的说。像判官鬼差这类都算地府的神职人员,只是判官比较正统,她还是比较尊敬他们的。鬼差还是脱不了一个“鬼”字,地位就低了一大截。
第一次正正经经的查案,说不上多激动,但行动力还是间接说明了她的迫不及待。
吕媛媛瞧了瞧身上的官服,一个弹指换了一身腰系红丝带的杏色常服,将阴界之门拉开一条缝便和余景良去了人间。
吕媛媛脚尖一点,转眼便落实到了地面,脚下是松松软软的土地,跟地府的土很是不同,地府的土都是黑色的,也没有石块。
他们着陆的地点是一处村落,太阳刚刚从地平线升起,红色的光芒驱散了黑暗,远处有鸡鸣声响起……
吕媛媛很少这个点来人间,死前贪图享乐也没看过几次日出,如今一见便呆了一呆。
“大人在想什么?”
被余景良清朗的声音唤回神思,“……本座只是觉得这初升的太阳和本座额上的印记很像。”
余景良道:“大人是有大机缘的人,便如这初升红日一般有无限希望。”
吕媛媛道:“余判官别这么说,本座会膨胀的。”
余景良闻言一笑,“实话罢了,如此我们还是先去找找沈氏的家吧。”
“嗯,本座算过了,就在这附近,门上挂白色灯笼的就是沈家。”这是她发现的自己神印的功能之一,有点天眼一样的感觉,根据气息找人找地方很是方便。
沈氏的家门口还挂着紫色对联,眼下时间还早光线蒙昧,县里人声全无,就越发衬的沈家阴森森的。
沈家地方不大,桌椅用具看着倒都不便宜。毕竟沈川原先是楚州最大布庄德信庄的伙计,家财说不上多,但肯定也不少,但是整个家竟连一件值钱的摆设都没有。
甫一踏入沈家的院子,便见门口坐着个撇着腿的老妇,姿势看着颇为别扭,那老妇反应迟缓的看向门口,仿佛还在疑惑,门什么时候开的。
“请问婆婆,这可是沈家?”吕媛媛出声道,凑近了些看,那老妇正在择菜。
她的视力似乎也不好,盯着两人瞧了半天,才对两位不速之客道:“……是啊,两位有什么事?”
吕媛媛见她视力不好,也不多做伪装,“我们是来寻沈氏孙巧兰的,有缘遇见过,听说她现今回了老家,路过此地就想来看望她。”
那老妇愣了半晌,才摇摇头,“没什么好看的,能往哪去看呢……”一副心如死灰样。
吕媛媛明知故问,“婆婆这是何意?”
“尸体都拿不回来,被那些奸人不知道扔到哪去……”说着竟抹起泪来,“我的巧儿啊!”
“沈氏她……”吕媛媛正想出声安慰,里屋忽然传出小儿的哭声,想是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
好在沈婆婆耳朵还没坏,听见啼哭声就拖着腿进了里屋,看着一条腿已是坏的不行了。
吕媛媛二人跟进去看,塌上的小儿还在哭闹,懵懂不知世事。沈婆婆坐在塌边,抱起孩子的头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孩子才又睡过去。
沈婆婆歪着头,像是看着站在里屋门口的吕媛媛,又像是看着门外无边际的远处,喃喃道:“都死了,就剩下我这个老婆子和我的小孙儿了!”
吕媛媛轻声问:“那婆婆可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被人害死的!”说到沈婆婆双眼一瞪,似是要隔空瞪死那些奸人,情绪颇为激动。
已经知道了事情经过,只是过来看看情况的吕媛媛不想打草惊蛇,只叹了口气道:“婆婆还请节哀,眼下照顾小孙儿要紧,我与沈氏有缘,她家中有难我不能不帮,我留些银两,您给孩子吃些好的,完在木桌上放下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就转身离去。
身后安静了一瞬,慢慢又响起沈婆婆似是从被子里传出来的模糊的呜咽声,“好人呐,可惜……我儿怎么就被坏人盯上了呢……”
吕媛媛看向身边波澜不惊的余景良道:“余判官查案比我有经验,可想好接下来怎么做了?”
余景良道:“先问问这县里的人吧,说不定有知情的人,再去一趟府衙,一般这种冤案官员肯定是受了贿的,一问就什么都清楚了。”
吕媛媛赞许道:“果然还是余判官老练。”
“大人谬赞了。”
“不过……”吕媛媛转了转眼珠,“问人哪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