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已经飞到了画眉鸟的笼子上。这段时间两种鸟虽然完全不一样,但天天见着面也处出了一些感情。
小弦踮起脚尖猫着腰靠近鸟笼,哪知画眉比那鸽子还要警醒些,竟然率先发出了警告声,叫声急切。
喜眉立在一旁不禁柳眉倒立,竟没想到这鸟儿帮起了外人。好在那鸽子看起来实在笨得要命,梳了梳羽毛后仍抬头挺胸地脚抓鸟笼框儿杵在那。只不过它也没完全闲着,正拿眼睛斜视着眼前这个小心翼翼的小姑娘,好似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家里这么瞧自己。
小弦无意接触到鸽子的眼睛,倒吓了一跳。这鸽子的眼睛里隐隐有些绿色,竟然有些诡异似的。小弦忙退了几步,退到喜眉的身边。
“怎么了?”喜眉疑问。
“这鸽子有些古怪。”小弦含糊道。
“一只鸽子,有什么怪的。”喜眉说罢便悄悄上前,可惜又是还没到鸽子身边,它便飞开了。
好在这只鸽子只在院子里转着,于是不甘心的喜眉只好指使着小弦追着它跑。
所以,音顾进来后,又纳闷了。
刚才是见到她们主仆俩吃叶子,这会儿怎么又追上自家的信鸽了?
那鸽子见了音顾便直朝她飞了过去,落在了她的肩上,一边还“咕咕”地低叫着,像就贴着音顾的耳朵说悄悄话一般。
小弦已经累到不行,索性往台阶上一坐,话都说不出来。
喜眉见状便小声道:“音顾,你别动,千万别动。”
音顾便真的不动了,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喜眉像做贼一般走过来。
鸽子对音顾感情极深,主人未动,它便也一动不动地看着这莫明其妙的女子朝自己伸手。
喜眉终于抓住了这只鸽子,立即抱在怀里不肯撒手:“总算抓到了。”
“抓它做什么?”音顾转身关门,奇道。
“这鸽子不知道是哪里飞来的,我越看越喜欢,所以想要抓了去养着。”
音顾愣了愣,直接道:“不行。”
“为什么?”喜眉眼巴巴地看着音顾,“你已经有两只画眉了。”
“画眉你可以带回去,鸽子不行。”音顾摇头道。
喜眉傻了:“画眉是我送你的。”
“鸽子不能送你。”音顾这才道,“这是我养的信鸽。”
“骗人……”喜眉惊呼,微一松手,便看到这鸽子又轻车熟路立回了音顾的肩上,她这才有些相信。她想了想,小心问道,“这真的是——可以送信的那种鸟儿?可是,信放哪儿?”
“当然是真的。”音顾抓了鸽子在手里,替它顺着毛,“只不过不送信的时候,我把筒子拿掉了。”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喜眉恋恋不舍地瞧着那鸽子状似享受般地窝在音顾胸前,竟有点儿羡慕。
“这个真不行。”音顾想了想,“我请人替你打个长命锁吧,算是我送给你孩子的出世礼物。”
音顾的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喜眉自然不可能再纠缠下去,只好道:“给我抱一会儿总可以吧。”
音顾把鸽子给了她。鸽子显然不适应,总在那儿歪头动脑,喜眉不禁多看了音顾胸前两眼,难道她怀里就那么舒服?
小弦终于站了起来,无力地瞪了眼少夫人怀里的鸽子,然后接过了音顾带回来的东西。
于是整个下午,几个人便坐在屋子里做起了纸鸢。
做的时候,竹子是音顾劈的,喜眉原本担心她没有经验弄得不够好,哪里知道音顾不过三两下便把一排宽窄统一的细竹条儿摆在了桌子上,看得喜眉和小弦直啧啧点头。
而骨架则是扎了好一会儿,主要是喜眉和小弦之间有争议。
小弦似乎一下子也忘了自己的丫鬟身份,和喜眉吵得不亦乐乎。喜眉更是得理不让,笑得脸色嫣红一片。两人为了到底是扎只燕子,还是扎只蝴蝶各据一理,竹条儿被她们一时摆成这样一时摆成那样,折腾得够惨。
音顾插不进话,也不愿意□话去。她拿着小刀削着多余的竹篾,把她们的翠声妙语直接当成昔日听过的乐声,倒也感觉不错。
喜眉和小弦最后妥协不定,只好双双看向音顾。
音顾把削好的一把小剑往桌上一拍,道:“就扎一把剑,直指苍天。”
喜眉顿时就笑了:“若是飞得高了,远看那便是筷子了,不行不行!”
“就是就是,剑杀气那么重,怎么好往天上放。”小弦终于也站在了喜眉这一边。不过她看到音顾轻飘飘地斜了她一眼,顿时就熄了焰下去。“少夫人,还是你拿主意吧。”
“那还是扎只大鹰吧,想飞哪里飞哪里,我最羡慕了。”
最后,等日头偏西了,一只大鹰也终于扎成了。
扎好大鹰的骨架后,几个人都不擅长画画,只好在糊好的纸面上拿墨深深浅浅地勾出了些大小不一的羽翅,加上两点漆黑的眼睛,拿着线放远了倒还真有些像苍鹰。而这其中自然是骨架扎得特别好,喜眉的一双巧手也终于让音顾刮目相看。
纸鸢做好了,剩下的只能是希望明日天遂人愿。
喜眉整个下午一直在扎纸鸢,只是扎到一半直在那喊饿。音顾在家里找了一圈只找到中午小弦煮得那些饭,小弦见状便出了趟门去买了些糕点回来。期间喜眉躺到榻上去休息了会儿,音顾则是依然削着那支小剑,眼看着就要削成薄膜一片。
喜眉等了一会儿,突然指着那些剩下的面粉说道:“晚上给你包榆钱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