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后把梅花藏到身子后面,一手抓了张嘉仪的手腕,嗔笑:“傻子……”
傻子,你送的东西我怎么会不喜欢呢?
“陆三!”可从没人说过张嘉仪傻,眼看她就要恼了。
“你说你傻不傻,咱们院子里明明就有一树的梅花,你偏偏花钱去买。”陆曼姿眉开眼笑道。
张嘉仪听了这话,往院子里瞅,果然是一树的红梅,随风摇曳,花开正好。
脸上有些挂不住呀。
“以后每天帮我从院子里折一枝就好了。”陆曼姿看张嘉仪极少有的呆呆傻傻的样子,掩嘴笑,不敢再取笑她生怕她真恼了,转身把张嘉仪买回来的红梅往一个精致的小花瓶里插。
“知道了。”张嘉仪有些闷闷地应道。
“不过你买的这枝似乎特别好看呢。”待插好了花,陆曼姿复又转身走到张嘉仪身边,献宝似的把花瓶举到张嘉仪跟前,看似讨好,实则在安抚张嘉仪挫败的小情绪。
怎会不知陆曼姿的小心思,张嘉仪捏捏她的鼻尖,释然一笑。
“真是人比花娇,情比金坚。”被两人无视如此之久,夏时终是有些受不住,先声夺人。
两人终是意识到客厅里还有旁人,原本越靠越近几乎相偎的身子嗖地弹开,各自忙碌起来,陆曼姿红着脸转身找地儿放花瓶,张嘉仪低着头动手去脱进门许久仍未脱下的大衣……
夏时忍不住轻笑出声,惹来二人一齐投射而来的白眼,索性笑得声音更大了些。
“咦?”陆曼姿被张嘉仪大衣兜里掉出来的小书册吸引了过去,弯腰捡了起来,调笑道,“莫不是这也是随手买来送我的?”
张嘉仪面露难色,陆曼姿见此,这才仔细去看被自己拿在手里的小册子,看样子是本诗集,正要取笑张嘉仪何时喜欢上看诗了,待看清诗集作者是何人时,几乎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堵在了嘴里。
“既然藏在兜里了就要藏好。”陆曼姿没好气地把诗集往张嘉仪的大衣兜里塞,奈何手上没个准头,这本可怜的诗集再次掉在了地上。
“陆三……”张嘉仪见陆曼姿不大高兴,也不敢弯腰去捡。
“《风姿》?”倒是一旁的夏时见二人突然为了一本书闹得有些不痛快,好奇心驱使之下把它捡了起来,“简时安著……”
一时间,夏时也有种冲动,要把这烫手的山芋丢回地上,不过终是忍住了。
看这诗集的名字,定是跟陆曼姿有关的,风姿,疯子?
这名字还真是贴切。
都是一群为爱成疯成痴的人。
张嘉仪走进书局,买的正是这本画报上大力宣传的诗集,简时安的新作《风姿》,和夏时想的一样,看到这本诗集的名字张嘉仪就联想到了陆曼姿,在想要知道简时安会如何描绘陆曼姿的心情的驱使下,张嘉仪走进了书局,买下了这本诗集。
不想,惹得陆曼姿不开心了。
“青黛,这本诗集是为你写的吧。”夏时倒是快人快语,将手里的诗集塞给陆曼姿,“你要不要看看他是怎么写的?”
“谁要看呀!”陆曼姿气呼呼道,说罢,又把诗集强塞到张嘉仪怀里,“你不要看嘛,还你!”
“陆三……”张嘉仪没想到不过一本诗集竟会惹得陆曼姿这么不快,忙解释道,“我买它不过是想看看简时安是如何写你的,毕竟他知道了你我的事,我怕他会把你写得……对你造成不好的影响。”
“还真是阴魂不散!”陆曼姿嘀嘀咕咕。
简时安几个月前去北京参加初恋情人的讲座就一直没回上海,听说是在北京的大学里谋了职,还做了某报刊的主编,如今又出了一本诗集……
本以为他人在北京,自己和张嘉仪人在上海,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以后都相安无事,他做先生,做主编,做诗人都和她陆曼姿无关,但是他竟然拿自己做噱头出诗集,这就和她陆曼姿有关了!
真是阴魂不散那!陆曼姿越想越气,怎么就是甩不掉他呢!
“陆三,你别生我气了。”张嘉仪见陆曼姿面色越发不善,怕她是真生了大气,忙哄孩子一样哄道,“我现在就把这本诗集丢了好不好,你别气了。”
“不许丢!”陆曼姿抓住张嘉仪的手,一把夺过诗集,“我得看看!如是简时安敢乱写,我一定要他好看!”怀揣着这种打算,陆曼姿救下了这般差点就变成垃圾被人丢掉的诗集。
张嘉仪哭笑不得,却也只能随着陆三小姐的性子来。
陆曼姿拿了诗集,坐到一边仔细审阅起来。
夏时和张嘉仪见此,相视一笑,都是无奈又好笑的神色。
“法文学得怎么样了?”张嘉仪坐到夏时身边,一边翻看她的笔记一边问道。
“还好,日常交流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了。”
“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你学得很快呀。”张嘉仪称赞道。
夏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都是青黛教得好,我才能学得这么快。”
说到陆曼姿,张嘉仪不由转头望了正在认真看诗的陆曼姿一眼。
不但相貌出众,且精通英、法两国文字,擅旧诗,精工笔,喜书法,会做文章会写新体小说……琴棋书画无所不会,当真是才貌双全。
而她,钟情于我。
思及此,张嘉仪从未如此强烈地希望自己变得更好些更强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和陆曼姿相配。
“怎么了?”注意到张嘉仪的视线,陆曼姿从诗集里分神出来,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