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无归没事,又感觉到大白附在她的脊椎骨中,略微松了口气。路无归和大白虽然阅历少、遇事不够机变反应慢半拍,但胜在自身底子厚扛得住。
她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身上划出许多小口子,没什么要紧的伤。她走到自己那被压成废铁的车子前,拨开碎石,找到自己放在座椅旁的太极乾坤扇。她看了眼旁边那辆大货车,又再看了眼自己的座驾,面色略微沉了沉。
最近不太平,陈禹、季鎏君他们都加强了身边的安保,她也料准了会有人向她动手,做足了准备,但还是没料到对方居然会制造这么大一场地车祸来害她。要不是有大白附在她身上,她这会儿早成了一滩烂肉。她不怕死,不代表她愿意落得这样的惨死。她冷着脸,走到那瘫坐在地上的货车司机旁边,冷眼睨着他,说:“说吧,你的车为什么会翻倒在我的车上。”她的声音不重,但那冷丝丝的语气像在冰箱里冻了好几个月似的:“如果你想找死,我成全你。”
旁边扣下肇事司机的交警拿眼朝游清微看去,很识趣地没作声。那车虽然报废了,以他们眼力还是认得出那是什么车,能开得起好几百万跑车、出门带着十几个保镖的人,真不是他们这些小交警敢惹的。
货车司机吓得浑身哆嗦,说:“我……我没……撞……是……是躲行人……有人……有人突然从旁边冲出来,我下意识踩油门打方向盘避开……”
游清微当时就在路口,还在这大货车前面,因为路无归和大白在那说有杀机,她对周围的环境还特地留意过,根本就没有看见行人,甚至连鬼影都没有看见。她看见唐远的车开到不远处停下,因着车祸堵了路,他过不来,把车停下后,人迈开大步飞快地跑过来。
唐远迈步狂奔冲过来,看到游清微没事,长长地松了口气,说:“你没事就行!”
游清微看到唐远的眼睛都红了,笑道:“唐哥,我有大白护着,没事。这是那肇事司机,好好查查他。我还得去趟协会。”
唐远听见游清微吩咐他办事,心头大定,但仍是心有余悸。他接连几个深呼吸,稳住情绪,点头应下。他见游清微的脸上、脖子上划出很多口子,脸上、颈间、就连衣服上都沾着血,说:“先让乾哥送你去医院。”
游清微说:“皮肉伤,不碍事。我的车毁了,你的车借我用用。”
唐远见游清微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点头。他摸车钥匙,发现裤兜里没有,连摸好几下,才想起刚才慌了神,车钥匙还在车上,回头看去,见到车门大敞开。他说:“钥匙在车上。”
游清微转身到路无归身边,提起她和路无归的背包,拍拍上面沾的灰,对唐远说了句:“唐哥,那我们就先去协会了,这里交给你处理。”招呼上龙师叔他们一声,领着路无归去到唐远的车上。
她坐上车,手握在方向盘上,才看见自己的手背上满是淤青不说,还有一道道长短不一的血痕,手背上都是血。她一个深呼吸,压住心头的怒焰,这才朝路无归看去,见到路无归在失神地想着事。她喊了声:“小闷呆。”
路无归回头看向游清微,问:“游清微,是谁要害你?是协会的人吗?”
游清微说:“说不好,太多人有嫌疑。”她说完,开车朝着协会去。
路无归问:“你身上有好多伤口,还在流血,不去医院么?”
游清微淡淡地说了句:“没事。”跟个没事人一样开车朝着协会去。她身上的伤口不深,但伤口多,到处都是血,使得一向显得懒散温和的她凭添几分煞气。
路无归觉得游清微身上的气息有点慑人。怎么说吧,就是游清微这会儿面色恢复得跟平时差不多了,可顶着满脸满脖子的血,有点像索命的厉鬼。但如果说是厉鬼吧,厉鬼没游清微这么好看的。
对游清微来说,因为路上的一场车祸就不去交辞呈了?因为这点皮肉伤就调头去医院?
有人要杀她,不外乎就是她碍着某些人、对某些人造成了威胁,她做的事对某些人造成了阻碍。
制造一场车祸,她受一点皮肉伤,就想把她拦下来?
因着路上的这场车祸,游清微到协会的时候都快下午五点了。她顶着满身血迹,捏着折扇,单肩斜挎着自己的背包,领着路无归,慢慢悠悠地迈进了协会。
然而,落在协会里的人眼里则是游副会长的额头上、脸颊上、鼻子上、下巴上全是伤口,伤口的血流了满脸,脖子上都让血红染红了,衣服上到处都是斑驳的血痕,原本葱嫩的手上也满是血渍,然后,她捏着折扇,嘴角含笑地进了协会。
游副会长这模样,要是提把刀子进门,大家估计就诧异一回,游副会长这样什么了?
她这模样,再衬着嘴角的笑意和眼里泛着的寒光,比鬼王驾到还恐怖!
协会里的人、听雨楼的工作人员见到游清微纷纷避退,一个个即惊讶又困惑地看向她。
金沙三姐妹也协会也有几天时间,跟协会的一些人也混熟了。有人看到她们,当即打听游副会长这是怎么了。
金沙轻飘飘地回了句:“也没什么,我们老板来协会递交辞呈,在路上被人截杀了一道,好几十吨重的大货车把她的车压扁了压成了废铁而已!”
苜冢愤愤地哼了声,说:“就知道今天来协会交辞呈有人会下杀手,没想到我们还没到呢,就在路上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