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清微刚坐上车系好安全带,她的电话又响了,来电号码显示“眭子隽”。
她按下接听键就听到眭子隽气败坏声的声音混着呼啸风声传来,似是正在高速飞奔。“游清微,你是什么意思?我没得罪你吧!说好的合作呢?这就是你的合作态度,这就是你的诚意?”
游清微放松身子靠在汽车椅背上,说:“眭子隽,我很有诚意,是你没有拿出你的诚意。我跟白太焕已经是不死不休之局,你觉得你们在中间脚踏两条船,还能有好?”她哼笑一声,说:“抬头看看你头顶上的月亮,阴云倾城、血月当空,这都是白太焕惹出来的好事!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等等!我有话说!”眭子隽急声大叫,她又喊:“都别过来,我正在跟你们的boss谈判。”她又对游清微说:“游清微,你赶紧让它们都撤走。”
游清微说:“它们又不是我派出去的。”
眭子隽说:“那你让路无归把它们撤走。”
游清微说:“不好意思,子时已过,我联系不上小闷呆。哦,不过,小闷呆跟我说,明晚子时会把你和乱淮交到我手上,放心,不会要了你们的命。”
她的话音一顿,声音中透着几许凄厉,她说:“眭子隽,你知道吗,每天我的脑子里都会浮现出小闷呆被白太焕动用五雷伞,被五雷轰顶劈散在我眼前的情形。”她幽幽的声音透着渗骨的冷意:“白太焕做的那些事情里,你们没少掺和吧。”她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游清微沉沉地呼出口气,才把心头那剜心般的疼意和滔天的恨意压下去。她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满心恨意带着唳气的人,可想起这些,她没办法不去恨。
她回到家,把车停到车库,从车上下来,便见到旁边龙师叔他们住的那栋屋子前的圆桌旁坐着龙师叔、翌弥大师、拾酒。她看了下时间,见到都快凌晨两点了。
拾酒成了鬼,晚上正是她吸收阴气和月华修炼的时候。
龙师叔和翌弥大师这会儿还在院子里喝茶,就有点怪了。
游清微走到两人身边,喊了声:“大师,师叔。”问:“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翌弥大师的左手挂着一串念珠,夜空下,那串念珠散发着淡淡的金光。他抬头望天,听到游清微的声音才朝游清微看去,徐徐说道:“血月当空,阴云压城。”
游清微知道翌弥大师在担心路无归为祸。她说道:“小闷呆本性善良,从无害人之心。今晚这景相,是她在驭鬼逮眭子隽和乱淮。”她把下午与东莱先生联手逮眭子隽却失手的事说了,又说:“已经打草惊蛇,我担心再出变故,就让小闷呆出手逮眭子隽。这事是我让小闷呆去办的,要是有什么不妥,我一力承担。”
翌弥大师对游清微作了个“请”的手势,对游清微说:“坐。”
游清微道了谢,这才在翌弥大师旁边坐下,给翌弥大师斟了茶。
翌弥大师说:“似鬼非鬼,似妖非妖,雷劫不灭,血光盈天。”
游清微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接话。她低头喝茶,想了好一会儿,才说:“一直以来,小闷呆都很信因果。她潜心修行,从不害人。她死了四次,每一次都死得极惨,纵使怨气滔天,可她仍对我说她不想害人。”她抬起头,看向头顶上空的血月,看着那盘踞在城市上空的阴云,说:“我也信因果,我相信害过她的人必不得好死。”
佛家重因果。翌弥大师对于游清微的话不予置否。他只沉沉叹了句:“这座城市的天已经变了。”他又对游清微说:“莫失本心!”
游清微明白翌弥大师是在劝戒她,别让仇恨蒙蔽双眼,她笑着道谢。就算是有血海深仇,也不能让仇恨毁了自己,人不是为仇恨而活。
翌弥大师合什,说:“夜深露重,早些休息。”起身告辞回屋。
游清微起身,送了她一送。
龙师叔叮嘱游清微一句:“你早点回去休息。”也回屋了。
坐在闭眸打坐的拾酒才睁开一只眼偷偷地瞄了眼,见到她师傅已经回屋,这才跳起来蹦到游清微的身边,悄声说:“清微姐姐,我师傅说小路姐姐雷劫不灭,必是有大造化的人,让我以后好好跟着你们,说这样我也能沾点造化。”
游清微:“……”她心说:“拾酒,你这么卖你师傅好么?”好好的得道高僧形象,被你这句话给全毁了。她摸摸拾酒的头,说:“乖,好好按照小闷呆教你的修炼法子修行。”
拾酒“嗯”了声,说了句:“清微姐姐早点休息。”便朝她们住的屋子飘去,她飘了几步,又飘回来,说:“清微姐姐,你今天早上把我忘了。”
游清微“嗯?”了声,一时间没明白拾酒的话。
拾酒说:“你上香的时候,把我给漏了。”
游清微这才想起自己今天早上只屋里的拾酒给忘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咳”了声,问:“你要吃宵夜吗?”
拾酒的眼睛一笑,说:“好呀!”
游清微跟在拾酒的身后去往拾酒的房中。
拾酒作为一只鬼,连门都不用开,穿门而过。
游清微打开门刚迈进屋里就见到床上有人,那人还翻了个身,一下子坐了起来。最要命的是她现在眼力好,而屋里这人则裸睡……
“啊——”地一声尖叫,一个枕头飞了过来。
游清微眼疾手快,一把捞住枕头,问:“晓道?你怎么在这……”话出口,才想起锦尘道长把吴晓道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