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毛毛啊烧着了。主人,我要回来!主人,不准把我丢在这里!感觉像狼一样叫的声音其实我叫起来就是一只狗的正常声音。嗷呜,嗷呜,主人说我叫起来最像小孩子了。
白云如楼迭层层。
沉浸在火海之中,我觉得像被雨淋湿的那个六月。潮湿的雨水啊,让我的哮喘发作。
上次的鲜花被卖花的人拿走了。今年买的花,我将花瓣采下来洒在了墓碑前。爹,娘,孩儿不孝,再也不能来看您二老了。孩儿走了。
水是生命之源,我口渴了谁给我递瓶水啊?一杯水也行?
白轶你给我记着,要是我变鬼一定不放过你。但是变不成鬼,我也不会放过你。诅咒你颜面扫地,自杀身亡。不管在哪里,没有人会喜欢你的。你就算活着会比死了更惨。诅咒你,诅咒你,诅咒你。那么多亡魂会一起诅咒你的,就算没有鬼,没有迷信,你也会被诅咒。
我成仙了!
可惜最后我还是感到不忿啊。我很累,死也不是我的归宿。我的疲累什么时候可以结束,除了死亡谁还会带走我。我的家在哪里,我的归宿在哪里。变不回以前的我,我,累极了。”
好像流星灭绝恐龙的大行动一样,在临死前,恐龙也会想到各种各样的话。炸弹毁灭的不仅是六院女病区而是整个六院。男病区的病人也都被烧死了。rrk听到了小喇叭接收的所有信息,不能叫“遗言”的遗言。rrk很厉害的!不仅能听到还能分辨每个人说的不一样的话,耳边灌进的是杂乱的所有人一起说话的声音,她将那些话用文字记录下来。为什么这么做呢?因为路合从大师姐贾芳晖那儿学到的“用悲伤当防护壁”这一招。临死的悲鸣作为新六院的保护壁——rrk为什么也参加了六院重建小组也就是这个原因。作为这个功能的设置人的路合反而不能收听那些死人的想法。
路合发现有人在偷窃资源。秋纭歧明目张胆,经常,小量地,从六院偷取资源制造她的炸弹。护理人员没有发现这一行为,是很不可思议的。秋纭歧将炸弹埋在了门口,就是湖底,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干的事。唯一的办法是问她的同谋白轶。白轶说,不知道!
作为一个合格的行动员我把罪犯死前的话全数报告上级领导,他们给白轶做扫描,结果证实秋纭歧无有夸大其辞。炸弹若是在白轶体内爆炸,某条裂缝就会变成深深的黑洞。我提议把炸弹取出来再处置白轶,结果被说成是外行。内行柳89脸色很难看,她不承认那颗炸弹无法取出,但事实就是……群策群力也没能商讨出一个切除炸弹的可行的方案,柳校苇一言不发,那就是没主意了。
“那颗炸弹是吞下去的。”我提醒她,“那应该在胃里。”
“别不懂装懂啊。”
沮丧的柳校苇和我敲开了实验中心六院重建专项室的门,负责此事的路合与雪喑放下手头活计听我们讲那颗炸弹的难题。“现在的问题是,放过白轶可以,但咽不下这口气啊!你们说怎么把炸弹拿出来?”
我将扫描报告递给她俩,柳校苇说着风凉话,“我不行她们俩怎么会行?”
——倒霉的是,让她说中了。还得由我来给白轶申请免责令。这个免责令有啥用呢?用处在于,中心的意思是,并非因为你区区一个普通罪犯难倒了我们,而是因为我们宽宏大量赦免了你的罪过。炸弹的事,谁都不准提起!嗯就是护短。
“如果有一件威力巨大的武器,生产出来你却无法使用它,还容易被敌人偷去用于他们的事业,那这武器当然还是不造出来的好。”
中心的敌人有很多。正如每个强大的人都有很多敌人一模一样。啊,中心,要在世界潮流中继续当旗手,努力屹立不倒,需要谨慎!
某个叫白轶的罪犯得到了免责令。她被赦免的那一天,我和贾眇去看了丰於缨。她在一个夜校里学习,我们俩就在校门口迎着寒风等她出来。我说温室里有这么冷吗?贾眇说温室里也有四季。但温室的风……还真没那么冷。我想到一张纸片穿过身体的感觉。
“丰於缨,女神死了。你的朋友想找你谈谈。”我指指贾眇,然后去旁边的快餐店里坐了一个小时。等我出来,丰於缨走了,贾眇独自吹冷风。我走过去,“你跟她说了点什么?”
“告诉她我们不是朋友了。”
“什么,那不是很明显嘛!我以为你会杀了她,我是准备来处理现场的。真的,我不会原谅有人这样欺骗我的。”
我真的不能原谅欺骗吗?谁知道……
这么冷啊。我被骗的次数多过整条高速公路上的路灯数。小小的,大大的谎言,我还以为是诺言呢。驾驶着汽车奔驰在夜间的高速公路上,穿过泡泡迷阵,穿过彩色光圈,驶向生命的正道。我的欺骗……欺骗……就像蒋双死前的感受。我好人地想希望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什么都不知道吧!希望不要知道!睡着吧,睡着吧,一觉睡醒,黑暗已经将你拥入怀中,永远接受你的一切了。你的爱,永不存于世间。
总觉得谁也不需要这样一朵花
路合和雪喑对于温室的好奇也是我对于温室的好奇,不过她们有正当理由:我们是搞研究……我的理由就是直接的“我想知道嘛!”,研究温室对中心的意义也是重大的。除了贾眇,还有谁熟知温室的一切呢?知道的人都死光了。在温室执行任务的那段时间我也只是在管理区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