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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对阿罗和嘉树一直有着很深的愧疚,我为阿罗炼化碎镜,我代阿罗守护碎羽,这些都是我想要补偿给他的,同样的,我也希望能够为嘉树作些什么。
然则这一次,我似乎又亏欠了阿罗,毕竟细腰,是我所爱的人,而她刺伤了阿罗。
“碎羽。”既然彼此的身份都已揭穿,我也不必刻意再维系恭谦的态度,从前我是仙,他是灵,我和他之间,是平等的,何况如今他已成为了凡人。“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什么?”他还未自震惊中恢复,略有些茫然的看着我。
“碎羽,请你看在我救了阿罗的份上,放过细腰吧。”
“细腰?”碎羽的眼眯了起来,探究的目光注视着我,“她又是你什么人?你应当知道,即使镜魅罗没有受伤,我也不会放过一个楚国的刺客。何况……她看见了我的脸。”
原来细腰她竟然已经看见了碎羽的脸。
当年我送给碎羽面具,其实只是让他有朝一日可以镇定的面对阿罗。我既然代阿罗守护碎羽,教他帝王之学,使之能够成为一统天下的人间帝王,就不希望他在大业未成前被那样的容貌所困扰。然则现在诸大国中,南溟已平、北溟已灭、西襄已降,剩下的唯有东楚。碎羽的模样,纵然有人心存疑惑,也不会影响什么了。
“碎羽,即使细腰看见了……也并不真的要紧,如果你对此感到介意,我可以施法抹去她这段记忆。细腰对我的意义,正如你之于阿罗,我不想失去她。”
看见碎羽若有所思,我又说:“碎羽,事到如今,我也并不想隐瞒身份,我和阿罗都是仙。你如今虽然是尊荣的羽帝,但是假如我想要从你手中救走一个人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我现在恳求你,是因为我并不把你当作羽帝看待,而是把你当作我过去的朋友、现在的学生看待,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向你提出请求。”
碎羽的眼里射出了锐利的光,片刻之间,他已经做出了他的抉择,威严一如往日尊贵的羽帝,他说:“既然我的老师提出这样的不情之请,那么我也可以以学生的身份答应这个要求。但是,我羽国的太保大人,我想请问您,这是否能够成为我们对东楚开战的理由?”
我微愣了一下,碎羽,你果然已经成为一个人间帝王,这样的机会自然绝对不容错过。
点了点头:“我只要细腰无事。”
这并不难,襄宫之中,必定还有楚的奸细,只要抓一个出来说这就是刺杀羽帝的刺客,便能交代过去。刺客是开战的借口,大家心知肚明,碎羽既然不追究真正的刺客,旁的人也不会自讨没趣。
“那么,你的细腰得知她的一次失败的刺杀竟促使了楚的灭亡,又会怎样呢?”碎羽饶有兴趣的问我。
“楚给予细腰的只有黑暗与痛苦,她也并不是真的忠于那个衰败混乱的国家,她只是不得不背负着一个承诺。”
“我希望细腰的承诺不会成为你我之间的分歧。”碎羽半命令式的说着。
我叹口气:“我只能说,我尽量。我也只能说,我希望不会有那一天。你应该知道,命运并不受我们所控制。”
碎羽点了点头。
阿罗眼皮微动,我想他是要醒了。
碎羽略有些紧张的抱起他,让他靠卧在自己胸前,动作如此轻柔。抬头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阿罗的伤只是表面愈合了,他失血很多,但这凡间并没有什么药物可以治他。
“人间的东西对他没有任何意义,只能等他的身体自己恢复,毕竟他是仙。”我低声说,“让他好好休息罢,他已经累了太久了。”
阿罗低低的呻吟了几声,终于睁开眼,失神的目光转到我的方向,不确定的开口问:“流都?”他的声音低哑疲惫。
“是的。”我回答他。我看见他因为察觉自己正靠在碎羽身上而感到有些不安,但下一瞬间又放松自己,全心信赖般的任自己被碎羽拥住,脸上浮现充满柔情的笑意。
“碎羽,你没事就好。”阿罗叹息着合起眼,在碎羽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明明身后的那个人带给他这么多的伤害,但仍然全心投入的爱着他。阿罗的模样,就好像那些被流焰的美丽吸引的精魅般,即使明知道流焰能够焚毁一切,依然义无反顾的扑到火中燃烧自己的生命。
可是,也许阿罗的付出并没有白费。现在的碎羽,即使并不完整,即使没有了心,却依然能够爱上阿罗。
如果是这样的话,真的很好!
走出镜殿,把空间留给自前世便纠缠难分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