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专业玩家,老板只当是来凑热闹的,就在此时,一个人走到白狐身边,指着一块说道:“我要这个。”
“哟,陈实,你又来了,今天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老板和这个人已经十分熟悉,打趣道:“老规矩,这种半开的便宜点,一万块。”
正拿着一块石头看不出名堂的地鼠手一抖,手上的石头差点掉在地上,有没有搞错,就那么一块石头,开口就是一万,抢钱哪!
白狐看着这个叫陈实的家伙,他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头发又干又躁,毫无光彩,头顶真的像鸟窝一样,胡子没刮,整个人看上去疲累又无精神:“嗯,我选一块。”
“看样子是个老玩家,白狐,先观察看看。”赵一山说道:“看看这家伙的手气如何。”
被叫陈实的家伙在摊位上选了半天,终于选中了一块:“就这个吧,马上开。”
老板不动声色,默默地看着他,陈实终于恍过神,掏出一个钱包,钱包鼓鼓地,从里面数出一万块的现钞:“现在可以开了吗?”
附近围观的人不知不觉靠近,白狐本来就离得近,现在占据最好的观察位置,默默地等着结果,陈实咬着牙点头,一时间,附近的人围在解石机边,白狐混在其中,倒不引人注目。
解石机的师傅动作老道,一看就是个老手,见多了陈实这种沉迷赌石的人,只看了石头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唉,十赌九输,十解九垮。”
陈实的面色更不好了,这八个字生动地说明他的现状,已经输得快见底了,此时,师傅已经将原石放在机器上,接通电源,开始操作,哧哧,要切了!
原本就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机器一响,尤如吹响的号角,,周围展位的人听到机器声,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蜂涌而来,一时间,展位周围聚集了好几十人!!其中有几个的眼神像狼一般,仿佛盯着猎物一般死死地盯原石!!
白狐居然不知不觉中手心开始冒汗,预知结果,叫投资,不能预知结果,这就是赌博!他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沉迷其中了,光是这种刺激感就叫人欲罢不能,转眼间,原石已经被切去上面一层,露出里面灰白的颜色来,陈实的身子突然一耸,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发出叹息声:“唉……”
但解石不止如此,要彻底看到内部才能知道结果,这是个不太良好的开端,解石的师傅自然听到了人群的叹息声,抬头看着陈实:“还要继续切吗?”
陈实的下巴绷得紧紧地,站在他右侧的白狐可看到他不断抖动的下巴,还有因为紧张不停握着的手掌,他迟迟没有开口,倒是围观的人开始起哄:“切,切!切,切!!”
赵一山和宋国面面相觑,虽然看不到全景,但四周的声音像洪水一般涌来,宋国摇头道:“真是疯了,真是疯了!”
赵一山不语,这样的情景,在这个小城,每天都有发生,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因此一夜暴富,也有人沉沦,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输,直到永不翻身,现在的陈实,不过是众多赌石者中的一员,最真实的写照,“切,切,切!”
那一头的欢呼声还在响,陈实终于咬牙,恶狠狠地说道:“师傅,切!”
师傅爽快地答应:“好咧!”
机器再一次地呜鸣起来,所有人的眼光都被牢牢地吸引住了,终于,机器停了,众人看过去,一片欢呼声:“涨了,切涨了!”
所谓切涨,是指切开后,原石里会露出一丝绿,里面有绿的可能性极大,是为切涨,来这里的都是行家或是半个行家,最少也是知道皮毛的,所以才有如此反应。
白狐也被气氛带动,难道这块原石里真的有绿,师傅一改刚才的冷漠,看着陈实,铺位老板也乐了:“陈实,这回你小子要翻身了吧。”
陈实笑了,露出一口白中带黄的牙齿,一看就是个老烟枪,看到那一片荧荧的绿,陈实欣喜若狂,这时候,人群骚动,自动让开一条道,一个男人走过来:“出个价吧。”
来人一头脏辫,身材伟岸,穿着一身迷彩服,壮实得像名士兵,与身边人的体格截然不同,是莫东!目标人物突然出现,白狐心里一紧,说时迟,那时快,莫东与她擦肩而过,站在陈实面前,声音冷冷地:“别切了,开个价。”
人群寂静得很,在这片市场,谁不认识这头脏辫,谁不认识大名鼎鼎的莫东?众人关注的目标从原石到了陈实身上,看陈实如何决定,已有人在心里嘀咕,如果敢拒绝莫东,后果如何,早就预见了,莫东看着陈实的眼睛,陈实根本不敢直视,默默地看着脚尖。
解石的师傅挽起袖子,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一幕,陈实突然扑通跪下了:“东哥,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你知道的,从去年开始,我太不走运了,今天如果可以翻身,我全家上下都有希望了,不然,我们全家只有死路一条,我老婆已经放话了,要和我离婚,带走孩子。”
白狐观察四周人群的表情,他们对陈实的话无动于衷,心里莫名觉得阴森,这里的人对家破人亡四个字已经有了无数次感悟,以致麻木了吗?鹰眼五人散在各个角落,也不远不近地看着这边的动静,感受何尝不是如此,赌石场,人间炼狱!
陈实突然悲从中来,泣不成声,抓着莫东的腿,莫东看着他,“这次,就算了。”
这家伙倒不赖嘛,白狐觉得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