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不可能!一澄怎么会是同性恋!”女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可能?!你自己看看这些照片!”祁峰拿起刚被摔在桌上的手机,点开照片让妻子看。说完又指了指桌上的报纸,那硕大的标题,赫然是景氏结婚的消息。“景老头他妈的打电话过来让我看着她!不让她去捣乱婚礼!真他妈丢脸到家了!”
“怎么……会这样……?一澄,告诉妈妈,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
妈妈,对不起。
我和她,是一对恋人。
祁一澄,景然,是一对恋人。
“妈,这是真的。”祁一澄的声音,冷静得让人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微颤。
“孽子!他妈的!你!……你!!……”混乱的破碎的声音响起在三人脚边,清脆的巴掌声和男人愤怒地喘息声,在突然安静的屋内异常突兀。
“你疯了?祁峰!你怎么可以打孩子!?”蒋怡匆忙拉开祁峰,然后护住了祁一澄,心疼地摸着她已经明显红肿起来的半边脸。“一澄,告诉妈,你真的……跟景丫头……”
“妈……对不起……”张口就会扯到嘴角,火辣的疼痛让祁一澄嘴角轻颤。“我爱她……我们……是恋人。”
“可是!可是她今天不是结婚吗?和杨氏那个孩子,对,叫杨俊,景丫头和他结婚了啊!”急切的话语,吐露的信息,让祁一澄心脏猛烈的抽痛。
是啊,我爱的人,我的女朋友,今天,在b市最大的酒店,结婚。
与一个男人,结婚。
“妈,景然会离婚的。”手轻轻将母亲流下来的眼泪擦拭掉,祁一澄自己,却没有流一滴泪。“那只是为了景氏而已。”
这是之前就说好的……只是为什么心还是会疼?
“你闭嘴!”祁峰喘着粗气打断了母女二人的对话。“你给我跟她断了关系!要不然……要不然我……”
祁一澄没有听父亲说完,放下捂着脸的手,表情坚定地看着他,“不可能。”说出的话依旧波澜不惊,“爸,我不可能跟她分手。”
“没什么不可能!”再次扬起的手被蒋怡拉住,“我的女儿不可以是同性恋!”
“爸,我只是爱她而已。”冷静的语气终是有了一丝起伏,可那轻微的哽咽却有些无力。“我只爱她……”
“你……!”抬起的手终是放下,男人的背似乎也有些佝偻,没有再看祁一澄,而是对着自己的妻子说,“你带她回屋吧。”
“不断,就别让她出来!”事情并没有结束。
“我的女儿,不可以是同性恋。”依旧是这句。
“爸!?……”
“我祁家,丢不起这个人!”
……
“爸……妈……”迷糊的低语从苍白的人嘴中喃喃道出,冷汗也浸湿了头下的枕头。猛地睁开眼,黑暗涌进眼帘,却让祁一澄平静地呼出一口。
是梦。
又是梦。
掀开被子坐起,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身旁的温热,继而便是放不开的温暖。
“景然……”指尖划过熟睡着的人的脸庞,黑暗中的触感是自己无比熟悉的光滑,不用借着那吝啬的月光,祁一澄也能精准地抚摸景然的脸颊。“我又梦到以前了……”
头颅渐渐低下,琐碎的短发有些凌乱,额头贴上景然侧睡着的肩头,独属于景然的温度让她过快的心跳渐渐减速,直到平静。
“五年了。”深呼吸,鼻尖缭绕的你的气息,“你有后悔吗?”
☆、(十一)分手。
赤、裸的人坐在床边,赤着脚踩在地毯上,站起身。
背上的斑驳,胸前的齿痕,还有颈上的暗红,在月色下显得妖冶。
同样的,也像这月光一样,透着冰冷和哀伤。
穿上床头的浴袍,包裹住身上所有的痕迹,祁一澄走到沙发旁,打开酒柜。没有用高脚杯,而是拿了一个不起眼的厚平底的老式杯,倒的也是烈酒。
第一杯,一口喝下,浓烈的酒精辣过了口舌,滑过喉间,也浇在心上。
身子不受控地缓缓“跌倒”,最后背靠着沙发边,人坐在了地毯上。
喝酒的人低头轻声笑了出来,若有若无的笑声像是在嘲笑自己。握着酒瓶的手逐渐有些颤抖,酒瓶口与杯口磕磕碰碰,“艰难”地倒了第二杯。
对不起啊,唯然、故卿,我又一个人偷喝了……
第二杯入喉,拿着杯子和酒瓶的双手终于再也握不住,
厚底杯掉落在地毯上,发出闷闷的声音,红色的液体也从倒了的酒瓶中流出……渐渐流成一滩,又渐渐被地毯吸走……
流出,吸走,
如此……一直循环着……
“一澄,吃点东西”门开,带来的饭香,还有母亲的声音。
祁一澄接过碗筷,放到书桌上,却没有吃,而是沉默不语地拨弄着碗中的菜。
“吃点吧,好吗?”蒋怡在祁一澄身边坐下,担忧地看着她。
“妈,她穿婚纱好看吗?”屋内没有任何能与外界沟通的工具,不知道婚礼那天……顺利吗。
“一澄……”蒋怡牵起祁一澄没有握筷子的另一只手,没有回答。
“妈,让我出去吧。”
“困我多少天,都没有用……”放下碗筷,祁一澄看着母亲,露出被关起来这几天中第一个微笑。“妈,我真的爱她。这辈子,恐怕都改不了了。”
这辈子,恐怕都改不了了。
“答应妈,照顾好自己,一澄。”
走出家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