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是足以让西越放弃这座城池,班师回朝。
“何将军率五千骑兵,绕过此城,假意攻打西越边境,定会让西越前方慌了阵脚,而刘将军则每日屯兵城外,无须攻打,只需做个样子。”喻轻歌沉吟片刻后说道。
随后又望向方才说话的那名副将:“西越并无退兵迹象,想必粮草也是源源不断的供给,林副将,你率两千精兵,悄悄寻到西越军后方,截了他们的粮草。”
西越如此猖狂,莫过于后方安宁,如今前方士气低落,后院又起了火,莫非还能任这火烧着而不管不顾么?其次刘将军的屯兵城外更是无形中给了西越士兵强大的心理压力,本就士气低落,若是再提心吊胆,恐怕不久便要崩溃,而让林副将截了他们的粮草则是在他们即将崩溃的精神上压下最后一根稻草。
前方遭南衡屯兵,意欲攻城为先,后方起火为后,再加上粮草被截,前方士兵总不能饿着肚子打仗,这西越领军之人再有能耐,也不能放任自己的老巢起火,放任军中哀怨四起,到了那时,南衡便可以最低的伤亡收回此城。
众将领正在思虑她的话,三名被点名的将领互相看了一眼,显然是已经明白了她的用意,在各自眼中都看到了迫不及待,一同起身抱拳道:“公主殿下此计妙哉,末将领命。”
喻轻歌走出桌案,双手交叠,正色道:“这是最后一战,轻歌望众位叔叔全力以赴,愿我们早日班师回朝,不负家中亲人的殷切守候。”
“末将领命!”营帐中的声音不曾有丝毫犹豫,掷地有声,甚至过了一会儿还回荡着这句话的尾音,久久未曾散去,这声音满含对这最后一战取得胜利的希望,更有着对家的依恋。
此刻所有人心中仅有四个字,归心似箭。
喻轻歌又何尝不想回去呢?看着面前领命退下的将领,她仿佛看到了这最后一战结束的曙光,也似乎看到了远方正在等着自己回去的那个女子。
数月来的征战让喻轻歌经常无暇去想念泠陌瑾,每日的行军布阵,还有偶尔去校场观看士兵操练,她的时间都被占得满满的。
但喻轻歌仍在每日的日出和日落之时想起远在国都的泠陌瑾,日出便是一日之始,日落便是一日将逝,一日复一日,她的瑾儿每一日都是如何度过的?她的伤是否痊愈了?她有没有怪自己不辞而别?
然而闲暇时对泠陌瑾的思念更是如排山倒海般汹涌,喻轻歌总是站在高处吹奏随身的短萧,每当这个时候便是喻轻歌最想念泠陌瑾的时候,那个淡漠了多年的女子,没有自己在身边,是否又变得冷冰冰的了?没有自己在怀中的夜晚,她是否又难以入眠了?她,是否又消瘦了?
喻轻歌吹奏短萧时没有人上前打扰她,甚至许多士兵静静的坐在离她颇远的地方,聆听着这清越如水的萧声,因为即便军中将士不善音律,心中对妻儿的思念却与她的萧声起了共鸣,便知她大概也有思念之人,否则如何能吹奏出这般动人心弦的萧声?
她也许不知道,正是她的萧声让将士们更加思念家中妻儿,在战场上时更加拼尽全力,只为了能早日凯旋,为了心中念想之人,也为了让这个为国为民的女子的萧声里不再有如此让人听了为之落泪的思念。
第五十三章
据《南衡史》记载,泠后执政数月后,西越撕毁和平条约,倾全国兵力,兵分两路进攻南衡边境,一路被黎洛将军阻挡于关外,另一路却势如破竹,连续夺下数座城池,消息传回国都满朝震惊,喻宁公主喻轻歌毅然前往前方坐镇,历时三月将失地一一收复,将西越大军驱逐出境,至此之后西越国力衰竭,再无异动。
承乾宫中,众将领已按照品级各自端坐,时而与一旁相熟的官员聊着此次抗敌所发生的事,黎洛将军因常驻边境,因此并未出席此次庆功宴,因此前方仅坐了喻轻歌一人,她身份是为长公主,又是此次抗敌的领军之人,她的位置便是处于殿前首位。
喻轻歌今夜一袭腰身紧收的白衣,衬得她的身姿更为纤长窈窕,然而在外数月,看上去竟生了些淡然的气息,她自顾自的斟酒,纤细的指尖捏着酒樽,却不入口。
大军回程是早就定好的,她随军赶了几日的路程,本可以提前回宫先见上泠陌瑾一面,可是她在回国都前去了一趟父亲的墓前祭拜,这才耽误了一些时间,却也终于在宴席开始之前入了宫。
她此刻的内心不如外表看起来那般冷静,她终于回来了,三个多月了,她与泠陌瑾已经分别三个多月了,她恨不得立刻冲到玉华宫,恨不得不顾这众多将领的等候,将那个自己爱得心都疼了的女子拥进怀中,更恨不得两人缠绵上几日几夜,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填补这几个月对那个女子的思念。
可是喻轻歌不能这么做,自己放肆也就罢了,泠陌瑾是太后,若是太后不到,恐怕今夜所有人都要在这等着她露面才能将这宴席进行下去了。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宫人标志性的尖细嗓音终于穿过窃窃私语的将领们,传入喻轻歌的耳中,她从未觉有一刻似现下这般如此期待这声音响起,因为这声音是在告诉自己,她的瑾儿来了。
泠陌瑾尽量不将自己的情绪外露,不将目光锁定在喻轻歌的身上,哪怕她自踏入殿中的第一步起就感受到了那灼热的视线,几乎像是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一般的视线,一直到自己坐上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