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神庙,在那里举行人牲。”
“听起来像个梵罗刹。”国王说。
“可能是真的。”王子说,“我手下的士兵报告说她和一个男人的尸体待在一起。”
祭司露出厌恶的表情,“听起来真是污秽邪恶。”他说,“现在这个世界宛如到了劫末,什么怪力乱神都出来了。”
国王叹了口气,把手里的贝叶放在一边。“我想亲自去看看。”他说,“确认一下。”
他的儿子和祭司都吓了了一跳,“使不得,大王。”祭司说,“梵罗刹非常凶险可怕,怎么能主动接近她?!”
“父亲,我也觉得这太冒险了,”王子说,“我手下的士兵可是亲眼看到她从影子里召唤怪物、杀人饮血的啊!”
“必须亲眼确定。”国王说,“因为干旱和兵乱,百姓不敢回到自己的土地上耕作,现在又有这种传言出来,森林周围的人民怎么可能过上安定的生活?如果她是一个梵罗刹,那么我就诛灭她,也算为民除害。更何况……”
他看了一眼那两张贝叶,露出苦笑。
“现在无法祈求神灵的庇佑。”他说,“我们连朝着什么样的神明祭拜都不知道。”
“我们当然应当遵从伐楼那大神的意愿!”年轻气盛的王子说,“怎么可能承认邪恶的阿修罗是天帝?”
“看情况再说吧,人类无法干预天界的事务。”国王叹息着,站了起来。“我们现在只能依靠自己了。我还是要去森林看一看情况。”
夜色深沉,神庙里透出火光。萨蒂在神像前席地而坐,烤着一只白天捉到的野鸽子。
“这片森林隶属于一个很小的人类王国,”湿婆说,现在他是一头羚羊,有着盘绕弯曲的长角,“离开这里一百二十由旬的地方,是恒河和阎牟那河交汇的地方,那里有个城市叫帕拉亚戈,统治这片土地的国王就生活在那里。他的名字是友邻王,人们说他是个贤能有为的国王。”(ps,帕拉亚戈pr,现在的名字是阿拉哈巴德,著名的印度圣地。)
萨蒂凝望着燃烧的篝火,“也许吧。”她轻声说。自从见过伯利之后,她就不再相信贤能有为这类话了。“如果他真是好人,他手下怎么会有那样的士兵?”
羚羊发出嗤嗤声,仿佛在笑。“阿修罗和天神的军队也同样如此行事。”湿婆说,“好国王绝大部分时间不等于好人。”
萨蒂叹了口气。“你怎么知道那个友邻王声名很好?”她说。
“人们给我的祈祷里,我能听到许多有趣的事情。”他说,“我时常在人间的火葬场和神庙游逛,在那些地方,我也能知道世上正在发生什么。你知道我的声名。”
“我听说过。”萨蒂说,看着火上的鸽子慢慢烤熟。“我父亲也说过你像个食尸鬼。为什么你喜欢呆在坟场那样可怕的地方?”
湿婆没有说话。羚羊回头看着自己被火焰投射到地面上跳动的影子,轻声的哀叹和哭泣隐隐约约从影子里传来。
“是啊,”他有点答非所问地说,“那里总是有许多幽灵和鬼魂出没。它们受执念所扰,充满痛苦,无法解脱,无法净化。”
“我还听说你会在坟场里跳舞,踩着尸体和死人的骨头……”萨蒂笑了起来,“不过这个是胡扯了,对吧?”
“不,”湿婆说,“是真的。”
萨蒂呆了一下。“是吗?”她说,“好可怕。”
“可怕?怎么会?”湿婆反问。“你见过我跳舞吗?”
萨蒂睁大了眼睛,“没有,可那情景想起来就很可怕啊。”她说。
“为什么?”湿婆说。
萨蒂一时语塞。她已知道湿婆的逻辑和善恶观超乎常人,有时显得深不可测,但有时也会在一些幼稚的事情上不停地问“为什么”,如同对人情世故一无所知的孩童。
“在死者身上起舞,那在他人眼里本来就是极端恐怖和不合情理的事情。”她说。
湿婆的声音反倒显得吃惊起来,“可你现在就在吃死去的生物。每天你走过的路上,到处都是你眼睛看不到的微小生物。你每时每刻都在践踏它们,成千上万地杀死它们,每时每刻都走在它们的尸体上。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东西能不杀死其他生物而活,更勿论踏在尸体上前行。为什么只有我的作为会成为极端恐怖和不合情理的事情?”
“别说了,”萨蒂呻吟了一声。“我说不过你,行了吗?这种时刻你总是让人生气。”
“好吧。”湿婆说。然后他又补了一句,“我为什么让人生气?”
萨蒂背转过脸去。
湿婆稍微沉默了一会,羚羊抬头看看神庙屋顶上升起的月亮。“那么,我得要走了。”湿婆说。
萨蒂也抬起头。“可月亮还没升到中天啊。”她低声说。
“唔。”羚羊还是朝外走去。
“我还不想入睡。”萨蒂又强调了一句。
羚羊回头看她。
“你觉得无聊吗?”湿婆说,“啊,也对。你控制感官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