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爹,你这样灌酒,只怕待会就醉了,还是慢着点喝吧。”郎大不是很放心,还是忍不住说了几句。
“罗里吧嗦的干啥,叫你满上就满上,这点酒哪里灌得倒你们老子我,想当年老子可是有名的酒坛子,别废话了,快倒。”郎老爹真是越说越兴奋,双眼放着光,喉咙都是直的,中气十足。
郎大见爹如此说,再不劝说,拎着酒瓮又把他的碗满上,而他们自个的碗里都装着饭,也没处倒酒,郎三就插了一句,“爹,等咱们吃完碗里的饭,再倒酒吧。”
“吃啥吃,陪爹喝酒。”郎老爹嘴里嚷着,一伸手就把郎三面前的碗夺了过来,一个反手把碗里的大白米饭给倒在了地上,“现在碗就空了,能装酒了,来,满上。”
这可是大白米饭,一年也只舍得吃一两顿,老爹居然就这么给倒掉了,郎三被他给吓傻了,不自觉就脱口而出,“爹,你怎么糟蹋大米饭,咱们这一年才吃上第二回啊。”话说着,心疼米饭的郎三就想去把饭给捡起来,没脏的那些还可以吃的。
郎老爹却不由分说一把将郎三拉住,大声喝道:“捡什么捡,人参燕窝都能随意你丢弃,还去捡这些,往后再不许这么作践自个,来,快陪爹喝酒。”
老爹硬是要拉他去喝酒,郎三也无法,只能不舍地看几眼地上的白米饭,被迫拿起倒满酒的碗喝了一小口,酒气一下子呛进了他的喉咙,立马难受地咳咳咳起来。
“男子汉的,喝口酒就呛成这样可不行,往后跟着爹多喝酒,那样才有男子气概。”郎老爹说了他几句,又哈哈笑了起来,道:“来,大小子,二小子,你们也喝。”
三兄弟这会真觉得老爹今儿高兴疯了,为避免他再来一次,郎二忙夺了两碗米饭,窜进了厨房,把米饭倒回锅里,拿着空碗返回,这才放心地给郎大倒酒,两兄弟各自喝了一大口,虽然都没怎么碰过酒,到也没同郎三一样狼狈,只是喝进嘴里,觉得这酒真没啥好喝的,味道发苦还很呛。
甘棠在他们父子喝酒时,默默地扒着饭,心里却在想,这郎老爹咋回事,前后相差怎么这么大,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才一会功夫,郎老爹就又灌下了三碗酒,郎大暗自蹙起了眉头,觉得老爹这样不行,可瞧今儿他的兴奋样,劝只怕是劝不下来了,只能打岔了,想着就笑道:“爹,别光喝酒了,来尝尝这鹿肉,可香了,你定然喜欢吃。”他这是想把老爹的注意力转到鹿肉上,而且能吃些菜,总比一直灌酒要强。
郎老爹到真往树桩中间的那碗鹿肉看去了,瞧了瞧觉得是不错,香味也确实浓郁,就伸筷子夹了一块吃,刚入口就不觉赞道:“是不错,这手艺可以媲美御厨了。”
甘棠听到郎老爹夸赞是很高兴,可心里还是嘀咕了一句,您老吃过御厨嘛,要表扬也别太夸张了呀。
三兄弟可不懂御厨不御厨的,他们只知道老爹夸赞了自个媳妇的厨艺,他们心里那个乐,郎二忙急着开口道:“爹,这可是咱们媳妇做的,可好吃了,咱们长这么大,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
郎二的话一出,其他两兄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郎老爹到愣了一下,转眼看向一直没出声的甘棠,看了好一会,也没出声,之后转开眼去,道:“都怪爹,让你们跟着我吃了这么多年苦,连吃碗鹿肉都觉得很了不得,哎……”话说着,郎老爹居然低下了头,酒也不再喝了。
郎老爹突如其来的低落,又让三兄弟愣住了,想着今晚的爹真是太奇怪了,一会激动得什么似的,一会又难过起来,这情绪起伏也太快了,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爹,你别这样,咱们没觉得苦,从小到大咱们三兄弟都觉得挺自在,日子也过得很安乐,没什么不好的。”三兄弟都不知道怎么安慰爹,郎二、郎三一时都看向了郎大,还是由郎大开了口。
“哎,你们都是实心眼的孩子,这样的日子还不觉得苦,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有回山上突然下了暴雨,差点没把你们都冲下山去,等爹第二天赶上来时,你们都泡水里一整晚了。”郎老爹想起往事,不免唏嘘。
“也只有那么一回,而且不光咱们这样,后来我下山时,见到很多村子全都淹了水,咱们还算好的,就冲垮了间茅屋,不像其他村子,田里的庄稼都淹没了,那才叫苦。”郎大也想起了那会的事,那时,他十岁,两个弟弟只有七岁和六岁,那回可真是差点没命,不过苦难过去了,如今回头想想,也没啥了不得的。
“暴雨是只那么一回,可兽群却遇了好几回,我这会想想,还有些后怕,要不是我事先在屋子外面全挖满了陷阱,只怕你们早进了不知哪头野兽的肚子里。”郎老爹慢慢回忆起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