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瑶头也不抬地继续翻页看书,只懒懒问道:“刑部尚书李薄之子是哪位?”
“回陛下,是居住在禾棠阁的李常晟李公子。”
“今晚就去他那。”
“是,陛下。”
是夜星瑶的轿辇驾临禾棠阁。李常晟带着奴才们在门口参拜迎接。
星瑶头上斜斜插着赤金吴翠,穿着盘云五彩袄袍,双手抄在貂绒暖手筒里,她步入阁内,李常晟等人紧随其后鱼贯入内。
李常晟低着头垂首站着,默不作声。他生得很是干净清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像无辜的小鹿,就是身板有些羸弱,脸色似乎也不是很好,今晚穿着水蓝色的罩纱长袍倒是把气色稍衬得好些。
星瑶坐在主座上,端过女婢奉上的热茶,柔声唤道:“常晟。”
李常晟听闻身子不觉一抖,连忙上前来拱手道:“臣在,陛、陛下有何吩咐?”
星瑶边喝茶边用余光看他,只见他满脸通红,额前出汗,星瑶便已是兴致全无,但想着他的父亲日后大有用处,若是自己冷落了他总归是不好。
星瑶的声音越发轻柔道:“你不必紧张,坐孤旁边。”说完后使了个眼神让其他人退下。李常晟怯生生地坐下却始终不敢抬头。星瑶心想他是李薄的最宠爱的儿子,在家里应当是受尽了呵护溺爱着长大的,怎么会这般胆小怕生?
“你脸色看着似乎不太好,是身体一向如此吗?”星瑶关切问道。
李常晟点点头,回道:“臣自幼体弱多病,一直养在府里甚少出门,不过近年来已调养好了许多。”
星瑶哦了一声——原来是从小被豢养起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孩子,怪不得胆子这么小。星瑶没有多想便脱口接道:“你体质看着不好倒是能通过检查,也不错。”
李常晟知道星瑶所指何事,一下子脸涨得比猪肝还红,他结结巴巴道:“臣、臣只是身体不太好,那、那床笫……”
“哈哈!”星瑶噗嗤笑出了声,见着他这样害羞倒是开始觉得有些趣味,于是打算再调戏道:“那你今夜打算如何侍奉孤?”说着伸出若削葱根的手指抬起李常晟的下巴。果然要在比自己弱势的人面前才能攻气十足啊,星瑶心里窃窃暗爽。
李常晟终于与星瑶对视,他试探问道:“臣先服侍陛下沐浴更衣可好?”
“好。”
汤池冒着热气,星瑶从胸以下皆泡在水里,氤氲的热气寥寥升起,她闭着眼背靠在池边,李常晟在一旁用毛巾小心翼翼地沾了水,然后擦拭星瑶的肩处。
星瑶的脑海里不知怎的就想起那日被慕岐玥按在池边羞辱的场景,心里升腾起了不安,她蓦地睁开眼,猛抓住了肩上的手。李常晟被惊得抖了抖,见星瑶冷眼看向自己,以为方才服侍不周,慌忙请罪道:“臣服侍不周,还望陛下恕罪。”
星瑶自己定下心神,怪自己怎么就想起了那人,连忙安抚道:“无妨。”她抬头看着李常晟——大概是自己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宠幸的男宠,心里却没有激情也没有欲火,而他的眼眸里即使自己裸着身子在他眼前,也没看到丝毫的情动。
星瑶替自己可悲也替他可悲。
“常晟,你在怕孤吗?”星瑶看着他的眼睛问。
“臣、臣失仪了。”李常晟只跪着地低头。
星瑶神色暗了暗,吩咐道:“你把庆鸾唤进来吧。”
李常晟起身去唤,庆鸾进来时,星瑶已经披着单薄的中衣在站在池边。庆鸾扫了一眼李常晟,如刀锋般一般凌厉目光吓得常晟动也不敢动。庆鸾抽过架上挂着的衣物和披风走到星瑶身边为她穿上,星瑶双手绕上庆鸾的脖子,庆鸾会意,将她打横抱在怀里。星瑶懒懒地对李常晟道:“你侍奉得很好,今日孤乏得很就不用你侍寝了,日后孤会再来看你。”
说完她又对庆鸾吩咐道:“避开那些下人带孤去摘星楼。”
庆鸾嗯了一声,抱紧星瑶从窗口跃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摘星楼建于宫内地势最高处,楼高数十丈,楼里藏着许多有关天文地理的书籍,顶层是观星台,摘星楼四周包围着梅花林,冬日冷清的月光下疏影横斜,暗香浮动。星瑶摇摇晃晃站于观星台中,却无心观星,迷蒙着一双水润的眼,脸颊微红,她手里拎着一瓶空酒瓶。她原本最讨厌酒的那股呛味,酒量也小得可怜,可今夜她竟尝到了酒的许多好处,甚至觉得自己怎么喝都不醉。
星瑶也不知自己今晚心里怎么就戚戚然,许是林奕的事,许是于飞豹的事,许是慕岐玥的事,许是今晚意识到了自己身为帝王在以后数十载的人生光阴中,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