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来, 是有件事想跟您和小译说。”江母看着老太太,手上不自觉地抠手指甲。
老太太没有出声打断,静待着她的后文。
“我仔细想过了,我和江从林磋磨了对方二十年,恩情也好,怨气也罢,我都想放下了,回头我就会跟江从林协议离婚。”
江母很平静,江译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这样子的母亲。
他还记得他上幼儿园的时候,母亲和父亲感情正热烈,母亲娘家当年也是有头有脸的,教养出来的母亲温婉贤淑,他那时因为有这样一个美丽优雅的母亲被幼儿园的小朋友羡慕。
后来的记忆就剩争吵与撒泼,和他成年后,母亲面对他时越来越精湛的装可怜的演技。
想起这些,江译周身的气质就更加冷凝了。
江母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把目光落到他身上,微垂着头,“小译,这么多年,是爸妈对不起你。”
江译的背脊僵了僵,他十几岁叛逆时曾日夜盼望过这个道歉。
终究是迟了十几年,就显得不那么在意了。
老太太转开了脸,悄悄擦眼泪,再回头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儿媳妇,“能放下就好,以后啊,要平心静气地过自己的生活。”
江母低低地应了一声,仍旧盯着江译,期许从他眼里看到类似谅解的情绪,可惜,事实让她失望了。
她的话说完,目的也达到了,江译没有跟她搭话的打算,她只好起身和老太太说了两句准备离开。
还未到大门玄关处,忽地听身后一个男声响起,“以后,各自安好。”再多的恩恩怨怨,希望停留在今天,再不去提及折腾,而他,也不再怨恨她。
江母明白了他的意思,加快了脚步离开江家老宅,一出门,泪水就夺眶而出了。
客厅里的气氛比之前明显沉重了许多,老太太干咳两声,念叨着自己累了,一边往楼上的房间去。
等听到老太太关上房间门的声音,江译把许梓念打横抱起飞快地往楼上去,一边又开始没个正行地胡说八道,“走咯,和媳妇儿一起洗白白,睡觉觉咯!”
许梓念被他羞得直掐他腰上的软肉。
这注定又是个不轻松的夜,江译开了荤食髓知味,趴她身上翻来覆去地折腾。
许梓念只觉得累,手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只知道最后她晕晕乎乎睡过去的时候,江译还没停手。
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江译在耳边跟她说,“念念,咱们结婚吧。”
许梓念意识不清,低低地“嗯”了一声,彻底进入梦乡。
——
第二天一早,许梓念被小周催工的电话吵醒。
江译还在睡,许梓念轻轻移开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足够小心了,可还是把人吵醒了。
“这么早去哪儿?”
“去剧组,上次为了出国请了假,再不回去,陈导真的要追杀我了。还早,你再睡会儿。”许梓念还没刷牙,仍然在他嘴角亲了两下才起身。
江译昨夜抱着她想了很多,天亮了才迷糊着睡过去,听她说完果真就又睡过去了。
许梓念收拾完自己,小周和司机差不多也到了江家门口。
老太太起得早,硬是在她出门前往她手里塞了两片面包和一盒牛奶才罢休。
许梓念到了车上就一边听小周说今天的安排,一边端着尚且算温热的牛奶,小口小口地往上吸,这才注意到自己右手中指上带的一颗钻戒。
不用猜也知道出自谁的手笔,不过戒指倒是和江译张扬的性格不太一样,铂金戒指上只镶了很小的一颗钻石,是以她早上洗漱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它。
小周刚说完今天的通告安排,正想替她喊累呢,就先听见她笑出声来。
小周:(o_o) ?许姐什么时候这么热爱工作了和赶通告了,我怎么不知道?
小周打量她,才发现人在看着自己的手傻乐。
小周:(╯‵皿′)╯︵┻━┻来人啦!她许姐疯了!心情贼复杂.j
“那个……姐?你听见我刚才说的了吗?”小周试探着问她。
许梓念点头,“听见了,下午还有个广告要拍,对吧?以及今天《暗棋》全国公映,是吧?”
都听见了的呀,小周紧了紧手里的平板电脑,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见她把一只纤纤玉手伸到自己面前来。
小周get不到重点,抬头去瞧她,脸上写满了迷茫,“姐,咋、咋了?您这手不是一样的白皙修长吗?”
“……”
许梓念握成拳,中指比其他手指稍微突出些,再晃晃,小周这才看见了那个戒指。
“我c……”小周下意识的口头禅表达惊讶,被许梓念凉嗖嗖地扫了一眼,后面半个字生咽下去。
什么通告安排全甩在了脑后,小周就扒拉着她的右手八卦了一路。
许梓念自己也迷迷糊糊,被小周追问才想起些零零碎碎的画面,眼眶和耳根都热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