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后给李希泽发了短信,问他有没有时间出来见个面。
刚才李希泽给她打电话说现在就在医院附近,要不要见见。
林疏清便趁着现在吃午饭的空档出去见见他,问他点事儿。
林疏清到的时候李希泽已经在座位上等她,她没多少时间耽误,便直接说明了来意, 李希泽听她说完, 神情微愣。
林疏清抱着一丝期待问他:“李希泽, 你再好好想想,那晚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我爸妈吵架也算。”
李希泽沉默了几秒,摇头, 眼神微微闪烁, “我当时不在家。”
林疏清眼里的光芒黯淡下去,她很小声地说:“真的没有吗?”
李希泽试图劝慰她:“都已经十年了林疏清,过去那么久了,就不要老想这件事。”
她扯出苦笑,“我也不想去想,可不是我说不想就不会去想的啊。”
“我现在就想搞清楚那晚到底是不是我爸妈吵架了, 是不是我爸他……因为那个献血证加上醉酒失去理智引发的火灾。”
对面的李希泽听到她的话后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杯里的液体洒出来,弄脏了他的衣服。
林疏清抬起头,眼睛定定地望着他,李希泽有些手忙脚乱,他故作镇定地擦着衣服上的水渍,却还是没逃过林疏清的敏感。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林疏清直愣愣地瞪着他,语气虽然是疑问,但却不容反驳,带有笃定,“你知道什么就告诉我行不行?”
“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李希泽……”
最后林疏清都快哭了,她一直说告诉她吧,这对她很重要,李希泽实在没了办法,他抿住唇,攥了攥拳头,掌心的纸团皱巴不堪。
“有份录音。当时我爸妈上夜班没在家,我正在我的房间录一份生日音频的时候好哥们出了状况喊我出去救急,我情急下可能又碰到过开关,自己没有察觉,后来被警察问完话回家后才发现。”
“毕竟有墙壁隔着,录的不清楚,但仔细听的话……大概能知道他们在吵什么。”
那时李希泽的房间和林疏清父母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
林疏清的眼角挂着泪珠,“在哪儿?”
“我家。”
……
林疏清立刻就跟着李希泽去他的家里拿了他锁了好多年的那份录音,李希泽又解释了一遍:“我当时回家的时候你家的火已经被扑灭了,警察正在了解情况,我那会儿确实是真不知道有这份录音,而且也确实没在场,就实话实说不知道。”
“后来回了家里才意外发现设备没有关上,我是……”他叹气,“是觉得你当时受的打击已经很大了,而且叔叔阿姨都离世了,只要我不说没人会知道,所以在搬家的时候才没告诉你这份录音的存在,想让你少难受一些。但你现在似乎还是都知道了。”
其实这些年来,这件事也是李希泽心里的一个坎,他很多次问自己瞒着她这件事到底是对是错,她确实有权知道实情,但,在经受了生离死别的重大打击下,再让她得知自己的身世和父母到底是怎么去世的,是真的残忍至极。
在那种情况,李希泽选择隐瞒,他是怕她知道了这件事,熬不下去彻底崩溃,怕她出什么事。
林疏清没有立刻听,她拿到了录音后就回了医院,径直去了自己的休息室,关好门,这才坐到床边开始听录音。
安静的休息室中传来录音笔里嘈杂的声音,录的确实很不清楚,里面还有噼里啪啦的响声,特别杂乱,但仔仔细细地听还是能听到微弱的说话声。
是争吵。
林疏清是全身颤抖着听完的,到最后她直接关掉了录音,眼泪一颗颗砸下来。
到此,她耿耿于怀了十年的事情,终于水落石出,但真相太残忍,几乎要将她伤的体无完肤。
从录音里秦琴说的话中林疏清知道了那晚她家因为电路虚而停了电,她母亲找了蜡烛在卧室点好,醉了酒的林跃进嫌秦琴一直走动烦人,吼了她,秦琴被莫名这样对待也气,问林跃进闹什么,男人的声音高了许多,借着酒劲儿劈头盖脸就问秦琴,你女儿她老子到底是谁?我他妈的b型血你o型,怎么就生出来个a型的臭丫头片子!
林疏清是从来不知道父母血型的。
秦琴并不知道林疏清献血拿了献血证的事儿,她被林跃进的话问的愣住,也傻住。
最后在林跃进冲进林疏清卧室翻出献血证来甩到她的脸上让她看清楚后,她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林跃进。
当年许建军给秦琴送项链时两个人发生了关系,几天后许建军在出任务前又跑去找了她,秦琴听到他又要出任务,想到他前段时间受枪伤劫后余生捡回一条命,自私地不想同意他再继续干下去,她希望许建军能换份安全的工作,而秦琴的父母也撂下了话,如果他不能放弃特种兵这个职业,就休想和他们的女儿在一起。
许建军说既然家国不能两全,那他选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