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的手背上轻抚了两下:“刚才发生什么了?谁欺负你不成?你告诉朕。”
“都是妾身娘家人,怎么会欺负我?”陈韫玉笑一笑,“喜怒哀乐皆为情志,今日同聚一堂,我是太过欢喜了。”
她刚才看到姑姑打了表妹一巴掌,看着姑姑膝行过来,看着表妹后来也跪下了,她怎么忍心还说什么?祁徽的作风她是清楚的,从不拖泥带水,就好比深夜里的那场宫变,还有与靖王的对战,哪一次不是血流成河?
她难道看着祁徽去对付一个小姑娘吗?许琼芝才十五岁,在家里,她说话就是这般口无遮拦的,只不过,这次的话叫自己听了不舒服,照理是不该讲。
想着,陈韫玉头有些疼,靠在祁徽的胸口:“我累了,想睡会儿。本来也是要歇息的,不知怎么,就反胃了,可能早上吃多了月饼。”
呵,她的话,祁徽一个字都不信。
世上还会有太过高兴,所以吐了的人吗?
祁徽不动声色:“那你睡罢,朕叫他们都先回去。”
“啊?”陈韫玉一怔,“皇上要赶他们走?”
“对,留在这里,万一你等会儿又欢喜得吐了呢?”祁徽手抚在她脸颊上,“好不容易长胖了一点,总不能又瘦下来,所以,朕不能让你再欢喜了。”
这话简直叫陈韫玉无法辩驳,她呆呆得看着祁徽,只觉哑巴吃黄连。
祁徽走出去道:“阿玉无事了。”
众人都松了口气。
但祁徽接下来就道:“你们都走吧,阿玉今日不方便再招待你们。”
众人瞬时又变了脸色,心知祁徽这是不悦了,不由忐忑不安,但皇上下了逐客令,实在不敢停留,便是纷纷告退。
老夫人同陈静梅,许琼芝坐在一辆马车上,低声道:“在宫里我不方便问,你们现在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琼芝,可是你犯了错?”
许琼芝不敢说。
陈静梅道:“娘您不要问了。”
“我替你们说话,你叫我不要问?好,你是不把我当娘了。”
陈静梅忍不住哭起来,只好将来龙去脉讲了,老夫人极是震惊,瞪着许琼芝,半响幽幽一叹:“你这耳光挨得值当,要我说,还得打你一巴掌!琼芝,我真没想到,你会这样对待阿玉,她哪里对不起你?那周王的事情,是我让她不要管的!而今看来,你这等性子,嫁哪户人家,能过得下去?”
从不责备的老夫人,此刻毫不容情,许琼芝捂着脸哭。
老夫人厉声道:“皇上刚才问时,我遮掩过去,因知道不管发生什么,阿玉肯定会护着我们的。这孩子的性子我清楚,但你们记得,尤其是你,琼芝,你可是欠了阿玉一条命了!”
许琼芝呜咽着点点头。
“你回去好好反省罢,以后再出这种事,我不会认你这个外孙女儿。”老夫人以前当许琼芝只是天真直率,没料到差点捅出天大的窟窿。
这回幸好陈韫玉腹中胎儿没事!
被母亲,祖母轮番责备,只觉自己没法见人了,许琼芝将脸整个埋在膝头。
陈静梅看着,叹了口气。
太过累了,陈韫玉一直睡到下午申时才醒,宋嬷嬷心惊胆战端了吃食过来,生怕她又要呕吐,恨不得先去拜个菩萨,求个保佑。
陈韫玉也有点怕,先没有吃,光喝了一杯水。
“皇上在做什么?”她问。
娘家人都走了,殿内又冷清清的了。
宋嬷嬷道:“景川侯来了,皇上同他,还有周王三个人去了御马监,不晓得是骑马还是做什么去了。”
她隐瞒了一件事,就在前不久,皇上叫长春把桂心叫过去了,桂心回来的时候,脸色发白,显见是受到了惊吓。不过她没有问,因不问,都晓得是怎么回事。
实在陈韫玉说的谎太不像话了,谁都会怀疑,别说是那么敏锐的皇上了。
说得会儿话,陈韫玉才吃东西。
主仆两个都有点担心,幸好吃得几口下来,没有吐,陈韫玉才大松了口气,兴高采烈将东西都吃光了。
“嬷嬷,这儿中秋光吃月饼,你晓得我们在苏州还吃什么吗?”她笑嘻嘻道,“吃糖芋头,又甜又糯,不知道多好吃呢。”
“那叫膳房做啊。”宋嬷嬷道,“芋头还不容易?”
“要那种小芋头,只有半个拳头大的,还有桂花浆,这得腌制几日呢,以前娘经常做的。”她想着站起来,叫桂心扶着走到外面,“我们也弄些桂花下来罢?”
宋嬷嬷笑道:“这也容易。”
几个人行到宫里的桂花林,叫宫人拿长杆子一打,很快就弄了一大篮子,陈韫玉抓起闻了闻,香透了。
“去御膳房拿些蜜糖,酸梅来。”陈韫玉有点流口水,打算教桂心腌制一坛子,到时候光吃这个桂花浆,都停不下来。
桂心忙就去了。
延福宫里,几个宫人忙忙碌碌,陈韫玉坐在榻上拿着鞋子,趁空隙绣一绣。已经做了一小半了,打算给祁徽做双十分舒服的,这样他应该不会扔掉了。
天色渐渐发暗。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