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没个准备,现在却好像是要慢慢发生。陈韫玉心想,她还是不觉得有什么讨厌,是不是因为这昏君生得太过好看了,自己的身份又是他妻子……她一时也弄不清楚,睫毛颤了颤,将眼睛闭起来。
谁想身体突然被推开,耳边听到祁徽的声音:“给朕坐好了!”
她倏然睁开眼睛,发现男人冷着脸在斥责。
原来不是想亲她,可怎么……陈韫玉咬了咬唇,坐直身子:“妾身也不是故意的,是龙辇突然颠簸了。”
“为何单单往朕这边倒?”祁徽越想越觉得是陈韫玉故意勾引他,上次当着他的面摸自己的胸不说,还主动给他盖被子,导致他做错了事情,这回差点又上当……
陈韫玉冤枉:“还不是因为皇上离得近,不然妾身就抓车栏了。”
“坐远点儿。”他道,“记得一会儿抓车栏。”
陈韫玉:……
哼了哼,她挪到旁边,径直靠在了车栏上。
夏日温暖,这龙辇单是个顶遮着阳光,周围却是通风的,美人的脸露出来,叫骑马随行的蒋绍廷看得心痒痒,只想到刚才那一幕,见她卧倒祁徽胸口,又恨不得将她拽下来。这昏君虽然不举,可有手有脚,每日与陈韫玉相对,指不定哪日会想出什么法子折腾她,那这白玉也有暇了,蒋绍廷暗道,夜长梦多,这祁徽不应该再留着了。
他得去说服父亲!
蒋绍廷策马跟得更紧了,在龙辇旁,仿若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
等到得白河,禁军将周围百姓纷纷遣远,留下一条路直通河岸上的水亭。龙辇行到这水榭附近才停下来,陈韫玉去年才来京都,这白河都没有见过,更别说建于河面上的水榭了,登时觉得十分惊奇。
常炳今日随行,同陆策一起引帝后坐予宝座之后,见陈韫玉好奇的神态,解释道:“娘娘,这水榭是光武帝命数百工匠修建的,足足花了一年功夫,便是为来白河,与百姓一同观舟庆贺端午。”
感觉常公公还是很体贴的,陈韫玉笑道:“多谢公公告知。”
“不敢。”常炳躬身。
后面传来一声轻哼,穿着绯红官服的官员走进来,朝他们行了一礼,随之便是曹国公,祁徽淡淡道:“两位大人不必拘泥,随便坐吧。”
二人一左一右坐于下首。
那曹国公陈韫玉刚才已经见过,另外一位虽然不识,却凭着他绣有仙鹤的官服,也能猜出来,那是一品大官,且还有这么大面子与帝后一起观舟的,定然就是与曹国公齐名的天官蔡庸了。两人一文一武,乃是吴太后的左膀右臂,听父亲说,好似太后垂帘听政,就是由他们二人匡扶,陈韫玉目光在他们背后瞄了又瞄,只觉两人看起来都很可怕。
帝后入座,马上便要开始赛龙舟,周遭也一时热闹纷纷,四处押注玩乐,这每年端午,除了观看比赛,就是押注最好玩,赢了高兴,锦上添花,输了也没多少钱,就是添个彩头。
故而上到达官贵人,下到黎民百姓,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银盆此时端到了祁徽面前。
长青问道:“皇上,您看看,您要押哪一家?”
祁徽瞄一眼,冷笑道:“朕多少年没来看龙舟赛了,哪里晓得押哪一家,你倒是说说,哪家会赢?”
前面的曹国公听得发笑,这要知道谁赢,还有押注的乐趣?不过这小子就此德行了,专是欺负欺负小黄门,去到外面,哪个官员会把他放在眼里?他心想,姐姐也是有耐性,还养着这窝囊废,要他的话,早就一刀把祁徽杀了,自个儿当皇帝才好!
不像姐姐,非得要个好名声,可名声值几两银子?只要君临天下,谁敢说个不字?他想着,斜睨了下旁边的蔡庸,姐姐这样也是因为蔡庸的主意,说什么而今需要众位大臣的支持,万万不可废掉祁徽,动摇人心。这蔡庸如此说,也不过是想保住他自己的地位,毕竟现在的皇土还是祁家的皇土,他们吴家再如何说,也不能太过明目张胆,而蔡庸却能借着姐姐的势,与他分庭抗礼,可要这江山换了姓,就不一样了。
这江山……蔡庸定知,若是姓吴,便再没有什么东西能束缚住他吴顺的手脚,蔡庸也不过是一只蝼蚁罢了,如何能与他抗衡?
曹国公眼眸微微一眯。
那头长青实在无法回答,祁徽正好看见陆策从远处走来,招手道:“你来看看,朕应该押哪一家。”
“许家。”陆策道,“邱家今年不行了,内讧。”
祁徽挑眉:“是吗?那你押了多少?”
“臣没有押。”
祁徽一怔,陆策从来都很有胜负心,这在以前跟他斗鸡的时候就表现出来了,经常会带来厉害的公鸡,可这时候,竟然不押注吗?他想到刚才,陆策送自己走入水榭之后,便是去了别处,那里好似有几位小姑娘,调侃道:“怎么,遇到什么事情了?说来与朕听听。”
陆策的脸色不太自然:“回皇上,没什么事儿。”
这样越藏着,越是古怪,祁徽暗道,这小子莫非动了春心?念头一起,不由自主朝陈韫玉看了眼。
陈韫玉对这押注原本也颇好奇,打算看看祁徽会押哪家,只刚才无端端被斥责,叫她去抓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