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这靖王二十多年前来过京都,当时先帝便向他求救了,结果靖王不念亲情,眼睁睁看曹国公一人独大,后来先帝不就被弄死了吗!你以为皇上不会记着这仇?便不说这个,瞧瞧这些年,靖王在太原都做了什么,鱼肉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皇上能放过才怪了,就等着杀他!”
“哎哟,你还真敢说,赶紧走吧。”
脚步声远去,祁舜华怔在那里,慢慢的觉得腿都开始软了,没想到,这祁徽早就想杀父王了,如此说来,那兵马更不能上交,反正左右都是个死!
她眸光一沉。
解决了一桩事,祁徽心情愉悦,他也是没想到祁成穆会那么快答应,看来他根本就没有谋反之心,如此说来,自己反倒有些小人了,便是真的想好好招待祁成穆。
他走到司礼监衙门,去见常炳。
常炳早早得了消息,但还是装作突然发现,哎哟一声,急忙忙引到门口:“皇上您怎么来了?奴婢毫无准备,是有什么要事吗?”
“无甚要事,刚才与众位藩王吃了顿饭,说起平苑,这地方朕还没有去过,也不知如何。”
“怎么,皇上莫非要与几位藩王去打猎吗?”常炳吃惊道,“皇上您……”
祁徽面一热,他以前装昏君不说,身子也不好,故而这骑射功夫是没有的,倒是年幼时,学过一点骑马,也不知还记不记得。而今傅大夫说小蛇已不吸血,可见血毒已清,只要以后注意强身健体便可,那他或许该重新练一练了。
“对,是要去打猎。”
常炳笑起来:“那皇上是要好马吧,这得问御马监的孟千能了,奴婢这就喊他来。”他吩咐下去。
祁徽四处打量了一下:“上回皇后有公公相助,款待远道而来的客人,倒是没一点错处,皇后说,都亏得公公了。”
“那是奴婢应当做的。”常炳过去予祁徽倒了一盏茶。
他坐下来,喝得一口:“宫里诸事都交于公公管,朕也放心,不怕将来有后顾之忧。朕内有公公,外有魏国公等人,实在是朕之大幸。”
常炳听得此言,一时心头也不知什么滋味。
也许祁徽还是信任他的,只不过朝政大事,他更放心交给那些重臣,说来说去,还是自己阉人的身份,不然如何不能像以前的蔡庸,而今的魏国公,陆策,成为国之栋梁,流传后世呢?他这一生,都是被这所累,吴太后当权时,那蔡庸就看不起他,吴太后也只把他当谄媚的宦官。
然而祁徽也不知道吗?
他常炳,原该不只是个太监啊,只这话由自己主动说,可就没什么意思了,祁徽以后定会知道,他常炳的重要。
御马监的孟千能很快就走了来,抹一把额头上的汗,请过圣安道:“皇上天恩浩荡,各地每年都有骏马献上,如今马厩有上百匹好马,但依奴婢看,能配得上皇上,也不过五匹左右。”
祁徽站起来:“领朕去看看。”
“是。”孟千能在前领路。
养马的地方略远,便是坐了龙辇都行得好一会儿,祁徽得孟千能推荐,选了一匹玉花骢,他许久不骑,叫了陆策来旁指点,练习到天黑才回延福宫。
陈韫玉还未说话呢,就见他径直去里面洗澡了。
“皇上作甚了?”她奇怪。
长青道:“去了御马监,骑马。”
“啊!”陈韫玉惊讶,“皇上还会骑马呀?”
长青心道,已经算不得会骑了,不然岂会练那么久,幸好景川侯指导有方,倒是很快就掌握了要令。不敢拆台,长青点点头。
说到骑马,她是一知半解,父亲是文官,不过父亲爱游山玩水,倒是会骑马,年幼时教过一些,她已经不记得了,母亲怕她摔跤,后来就不让骑了。
等到祁徽出来,她迎上去:“听长青说,皇上去骑马了。”他刚刚洗过澡,身上皂角的味道十分清香,她由不得往前贴近了几分。
祁徽将她拉到榻上坐着:“是,过几日打算同藩王们去打猎。”
“皇上还会打猎?”陈韫玉更惊讶了,她只见过他炼丹啊,就算后来,也是天天待在文德殿批阅奏疏,谁晓得还会这些。
女子脸上有倾慕之色,祁徽本想告知实情,瞬间却打肿脸充胖子:“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朕这几年疏于练习,可能准头不太行了。”
“那也很厉害了呢,毕竟皇上又不是将门出身。”陈韫玉已经对他骑射的样子很感兴趣了,说道,“那天,妾身也能去吗?既然藩王们都去,藩王妃们留下来,也是颇无乐趣罢?”
平苑原本就是皇家子弟玩乐的地方,只他身子病弱,一直不曾去过,最近二十年也无人踏足,听说里面的野物已经多得不得了了,想必很容易就猎到一只。祁徽挑眉:“你想去,你会骑马吗?”
“不会骑,皇上可以教我呀,”陈韫玉拉拉他袖子,“皇上带我去罢,好不好?”
一着急,这妾身也不说了,不过这般更显亲热,听着她娇滴滴的声音,祁徽心已经软了,说道:“答应你也行,不过要你帮朕做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