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娇的爷爷是家中小幺,排行老六,他的两任妻子留下了七个孩子。
可见这个家族人之多。
何君的妈和徐娇他爸是一对姐弟龙凤胎,这点特殊不说,姐弟俩的成长期正好处在那段艰苦岁月,姐姐自然格外照顾心疼弟弟,因此徐娇姑姑和她爸的关系也是七个兄弟姐妹中最好的。
再到何君和徐娇这一代,简直像血缘里传下来约定成俗了一样,说到体贴入微,何君对徐娇是比他妈妈当年对小舅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何君小小年纪心思就深,这些关怀啊都是于细节处体现,可以说是细水长流地真正放在了心里,养成了习惯。知子莫若母,他妈妈却是看在了眼里,直道儿子懂事,不像其他家的半大小子,有点力气了就开始欺负妹妹了,知道女孩子要用疼的。她也欣慰,本来儿子性格就闷,别人不找他说话,他就能自得其乐地沉默一整天,不出口半个音节。可打性情活泼可爱的表妹也来了华府东郡,兄妹俩整天上学放学腻歪在一起,儿子明显开朗了不少,好几次家庭聚会,她都瞧见儿子看手舞足蹈比划着什么的妹妹时不仅眼神温和了,嘴角都是轻轻抿起的。
何君他妈就心想了:啊,儿子真的是很喜欢妹妹啊,也难怪了,妹妹这么可爱。
何君默然注视着正跟长辈撒娇的小天使,也心想了:二姑怎么能这么没有原则地随便就给娇娇糖吃呢!她刚刷过牙啊!……不过要糖时候撅的小嘴巴真是超级可爱啊,大眼睛也是,换了自己肯定也是不能抵挡束手奉上的,说不定还会丧权辱国地顺便问候讨好:娇娇要不要吃个冰淇淋呀。
他连徐娇刷完牙吃糖都会考虑到,此刻面对趴在桌上无精打采的她只会更心疼更在乎,又如何能做到不闻不问。
“娇娇。”他检查好徐娇的作业,帮她整理好了课本,随后就像笨拙的布偶小熊遇上最喜欢的小女孩一样,缓缓摸了摸她柔软的小脑袋,“哪里不开心呀,和表哥说好不好。”
徐娇抬起小脸,在何君看来委屈兮兮的:“没什么呀……”
何君最受不了这样子:“有事别都闷在心里。”他顿了顿,一时没憋住,“是不是你亲……表哥一回来,就有什么也不和我说了?”总算图了一时爽快。
这醋吃的……还可以再明显一点吗?这还是个小孩子啊,徐娇真想扑过去抓着他手臂大喊一声臣妾冤枉啊,臣妾只爱陛下您啊。不过何君还真错了,她做这种姿态不为别的,乐得矫情,这个理由够吗?
何君只见徐娇盯着他的眼神逐渐由迷惘转向清亮,终于扑哧一笑,笑了他个措手不及。何君有些恼羞,自顾自将脸别过去,徐娇笑得更开心了,小虎牙格外俏皮。手指戳了戳何君手背,徐娇眼珠骨碌地转:“君君表哥,你不高兴啊?”
何君:“我有什么不高兴的。”
徐娇:“那你这样。”又戳了戳他手背,“脸转过来和我说话。”
何君仍执拗地看着一点:“我是担心你,可你……”你什么都不和我说。
徐娇瞪着大眼睛望他:“我什么呀?”她一边问,一边伸长手去摸何君的脸,想将其扭正。
小手就在自己脸上胡乱摸着,天本来就热,何君一阵心烦意躁,终于伸手一把抓住徐娇手腕,转头怒视:“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他只凶了这一下,因为徐娇立刻表现得无比委屈:“那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啊!我都说了让你把脸转过来,我喜欢你看着我说话。你还凶我,你还好意思凶我……呜……"
何君长舒出一口气,真是头疼了。他按了按太阳穴,正要按徐娇喜欢的那样抱抱拍拍背亲亲额头安慰她,李阿姨的声音远远传来:”君君,娇娇呀,快出来吃饭了。”
徐娇立刻不假哭了,朝何君做了个鬼脸,率先从椅子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走了。
结果何君都走到餐厅了,只见徐瀚川堂而皇之坐在主位,李阿姨坐在他左手旁,见只有何君一个人出来就问娇娇呢?何君一下没话说,不由自主去看徐瀚川,只见他温和而沉默地回望自己,何君猛地想通了什么,说:“我去催催她。”
果然在卫生间里找到了。
何君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啊:“这么晚了,你编什么头发?”
徐娇只是一时抬头看镜子里,其余时间都专注在手指的功夫上,不要说回答了,从头到尾一个眼神也没给过,拿他当空气。
何君表情僵硬,挤到徐娇前面,洗完手直接不发一言走掉。
回到餐厅,不等李阿姨问,他直接话锋丢过去:“编头发呢,天天爱美,当真以为自己多好看呢。”
”你这孩子。”李阿姨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这么锋芒毕露明显不过的气话,两孩子就刚刚那一会儿肯定闹矛盾了。何君罔若未闻,向徐瀚川点头唤了声“表哥”,坐下吃饭时心口还堵着气。李阿姨只好又和徐瀚川笑着解释:”君君平常可不这样,是最疼娇娇的。”
徐娇背靠墙壁,在心里轻轻“嗯”了一声:确实是最疼我的。
他的敏感反常徐娇岂不明白,他是觉得不安全了。看他刚才情急之下说出“你亲哥”就知道了,这点上不得不服孩子的直觉。只是他的在乎,搁错了地方。
徐娇是自私自利的人。她喜欢何君,喜欢他把她当温室的花苞细心呵护的体贴,喜欢他各种早熟却偏偏对她宠爱有加而带来的心理满足,但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