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多,问她们为何来此,皆只说家中男丁失踪,连为何失踪都说不清,简直匪夷所思。”梁自清联想起这几日的见闻,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
“不过今日不同,听说难民里有个男孩。”
傅朔闻言不禁有些不解,他看向梁自清问,“之前难民里没有男孩?”
“都是女的,不论老少没有一个男的。”梁自清笃定地眼睛都不眨。
黄公公掀开帘子看了看,离城门楼不远了,转过身说起了他听到的回报,“不过今日的这个男孩,伤得很重,至今昏迷。”
马车因为速度快而颠簸得很厉害,车里的人心情也是难以言说。
终于,马车停了下来,梁自清是在一片寂静中下的车。面前的景象似曾相识,好像回到了淇阳刚刚燃起战火的那个时候,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慌、不知所措,对未来丝毫没有期望,连活着都成为他们的奢侈。
梁自清的脚步不禁停了下来,淇阳战火熄灭不过短短一年多,她拼了命带回来的安平,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梁梁,梁梁,梁梁!”声音由弱至深地钻进耳朵,让梁自清回神,傅朔站在她面前手上拿着围裙,“你怎么了?”
“难不成真让我去买当归?”梁自清的笑容有点苦,她挣开傅朔拉着她的手融入了人群,对于外
伤,大概没人会比战士更顺手。
傅朔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泛上一点酸水,他记得靖宇说过,梁梁只有在战后才会吃一根当归庆祝,难不成她已经有心——
忽然衣角被一个孩子拉住了,傅朔蹲下身看着面前的女孩,“找我?”
“大哥哥,我娘一直叫渴,哪里有水啊。”小姑娘指着不远处靠在墙边的妇人一脸的渴望。
傅朔身在京师,也算不得豪门,可至少他爹没饿过他,可看看眼前的孩子,傅朔忽然有点难过,他起身拿过水袋递给她,“哥哥跟你去。”
跟着小姑娘给她娘喝过水,那妇人便醒了过来,她看了看傅朔,“多谢这位公子。”
“不知夫人是从郢禺来的吗?”
“对,我们这儿的都是从郢禺来的。”
傅朔在她身边坐下,“看你们的样子都是逃难来的吧,出什么事了。”
那妇人想要说,可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干着急。傅朔拍拍她的肩,“不急,咱们从头说起,一个细节都不要落。”
那妇人深呼吸,拉过自己的女儿,开口说起这一切的开始,“那是去年夏天的时候,我记得孩儿他爹刚刚脱下外套,换成了汗衫大褂……”
忙碌起来时间便过得意料之外地快,当梁自清抬起头看向日头时,已过午时,可眼前这些难民的下顿还没有一点着落,里面有些人若是不及时补充点食物,伤根本就好不了。
她快步走到帐篷下监督煎药的黄公公面前,“黄公公,这些难民的吃食怎么办,还有药物我看着也快用光了,接下来呢?可有办法?”
黄公公白了她一眼,“不是我说,梁都头,您只要做好了您分内的事就够了,午时已过,您就可以回府了,您不是新婚燕尔吗?还不回去?”
“这如何能走,难民怎么办,偌大的京师难不成让他们宿在城门楼底下?”
“都头您到底是武将还是文官,这种谏言之事您也跟老奴说不上吧,圣上未下达命令,便是谁,都没法决定这些难民会不会被接纳。”
“什么叫会不会被接纳,难不成你让这些难民都活活饿死吗?”
“逃难出乡是她们自己的决定,生死都是天注定的,活得下来才能被接纳不是?”黄公公的嘴脸一向的奸诈,真不知道圣上为何听信这种人的话。
梁自清深深叹了口气,实在没力气白他,看着满城门楼下的人,心里一紧一紧的,忽然想起早上说起的男孩,梁自清又问起了身边的黄公公,黄公公往身后看了眼,手指一指城楼边倒在席子上缩成一团的小孩。
怎么也没人管?还睡在那地方。
梁自清拿着水袋走过去,她伸手推了两下孩子,没反应。早上说伤得重一直没醒,现在这样大概是困久了?
她左思右想终究还是拉起男孩的手腕,将手指搭在他手腕三寸处,脉象平和,并无内症,为何不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