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虚伪的信一封封烧毁。她相信白芍也不会奇怪没有家书的事。因为自打白芍嫁出去,白渊所写的信都被白芷给劫了烧毁。
她为了保住这个家,不得不做“不仁不义”之事,即使天打雷劈,她也迎着任雷劈。
春光明媚的日子,最适宜拜佛。柳氏命丫鬟来临水轩问白芷愿不愿意去白马寺。白芷今日与秋蝉并无约会,反正在家也是闲着,便随着去了。
这千里马驮着马车,仿佛凌驾于空中,飘飘然。柳氏被马车抖得脑袋疼,想扶额,手因为抖得厉害,戳了眼,忙命马夫停车。
白芷暗叫不好,这千里马有伯乐,也不带这么欢乐的。把伯乐娘给弄瞎了,后果极严重。
“娘,没事吧。”
“今儿马车是怎么了?奔跑还跳着舞步不成,这么颠簸。”
“兴许是山路崎岖吧。”白芷心虚。这汗血宝马认主人,有她在,一般都带着舞步奔跑……她是习惯了,可她娘还需长期体会。
当他们来到白马寺,却不见来往香客,门庭冷清,不知何缘故。白芷让柳氏暂且在门口等候,她和清荷到寺中查看,方离开马车,那匹汗血宝马忽而前蹄上抬,高亢地叫了一声。白芷愣了愣,这马今天是否兴奋过度?她记得,她前些天有遛马啊?
待她准备进寺庙主堂之时,门口竟有士兵把守,见白芷走来,兵刃相交,挡住她的去路,“夫人请回,将军在佛堂行礼。”
“夫人?”白芷抖抖眉毛。
一旁的清荷尖着嗓子,“好生无礼,我家小姐尚未出阁,怎能这么污蔑我家小姐名声。”
门神般的士兵面面相觑,再看看白芷一身行装,不表态了。白芷穿的不是少女装,是柳氏旧衣改良的衣服。而发髻,因出门匆忙,她只是随意让清荷挽了发髻。不是白府穷得连一件衣服都买不起,而是白芷穿腻了锦衣,偶然有次习武满身大汗换了秋蝉的纯棉布袍,觉得舒服得紧,便想买一件。奈何财政大权一直握在二娘手中,她觉得堂堂知州之女穿布袍,有失体统,便没给她。柳氏心疼女儿,偏巧有一件素色布袍,便赠给了白芷,白芷到制衣店改良了下,有因母亲割爱所得,她穿这件衣服穿得频,一直未招来非议。如今经这门神士兵们提点,她才知为何没引来非议。她早以污名在外,不贞之女,穿少女装倒显得装了。
白芷不想在此事上多费口舌,母亲还在外等候,她便问士兵,“里头的将军大人何时行礼完毕?”
“今儿全面禁了,姑娘明天再来吧。”
白芷皱皱眉,心有不甘,来一趟不容易,无功而返?她不死心,“里头什么将军,这么大架子。”
士兵满脸牛气地撅着嘴,“当朝最权威的裴老将军,还有最年轻的大将军慕将军。”
一听慕将军,白芷心里咯噔了一下,“慕将军是……慕屠苏?”
“大胆,怎能叫大将军的名讳?”
“是是,我们这就走。”白芷废话不多说,直接拉着清荷,逃命般的狂奔离去。清荷跟不上,囔叫,“小姐,等等我。”
行礼刚刚结束,裴江裴老将军和慕屠苏神色和悦地出来,下台阶,朝门口走去。慕屠苏目光偶尔一瞥,见一抹身影越飘越远。他眸色渐深,静静凝望。
裴江顺着他目光看去,嬉笑,“咦?你怎对那妇人看的那般入迷?从你脸色看来,你似乎受到什么惊吓?莫不是白日见鬼?”
慕屠苏失笑,笑得无比苦涩,“这真要是见鬼就好了。至少……我还能妄想,她没嫁人。”
裴江听着糊涂,“屠苏,阿九说自从陪你母妃去了趟白马寺回来,变得沉默许多,我那时觉得阿九这孩子又犯病了,如今看你来这白马寺种种表现,我也觉得有点问题,怎么?喜欢上白马寺附近尼姑庵里的小尼姑了?人家不肯为你还俗?”
慕屠苏笑答:“不,比这更惨。小尼姑情愿喜欢和尚也不喜欢我。”
“哟,那以屠苏的性格,该是把那和尚调到京城的龙安寺当方丈了。”
慕屠苏回,“裴叔叔原来真不了解我,我会让那和尚还俗,还帮他娶妻。”
“那小尼姑怎么办?”
“她继续在尼姑庵里当尼姑,让她死了这条心。”
裴江一愣,“那你怎么办?”
“自然陪她常伴青灯。”
“屁话。”裴江忍不住啐一口。
慕屠苏不反驳,但笑不言,末了,补充一句,“尼姑庵地处这鸟兽为邻之地,偶发qín_shòu之事,无人知晓。”
裴江又啐了他一口,“qín_shòu!”
他笑,却把目光看得很远。
白芷见着自家的马车,便立即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