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一块紫一块,乍看煞是滑稽。
而在她疗伤之际,慕屠苏因腰伤严重,无法上阵,心疼儿子的王妃不顾慕屠苏的反对,连夜把他运出桐城,回京城疗养去了。柳如为没能见到慕屠苏最后一眼,差点儿哭瞎了眼。
白芷去看她的时候,险些笑了出来。她这表妹真是自找苦吃,吃力不讨好。
躺在床上怒气未散的柳如朝白芷诉苦,“我这辈子最大的屈辱不是世子拒我与千里之外,而是被人套着麻袋狠揍。”
白芷抿嘴憋笑道:“恨又怎样?这被揍的缘由又不能告诉表哥和舅舅,没人给你报仇。”
“我自个报仇。”柳如咬牙切齿,漂亮的眉蹙成一团。
白芷怔了怔,劝她,“三思而行,切莫像上次那样……”她稍有心虚,“给别人占了便宜,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她还记得当时柳如对她抱怨时的眼神,提到抢先上慕屠苏床的女子,两眼喷火,险些把自己烧了。
“我死也不忘当日那人的声音,我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打你的该是那丫鬟相好,这个派人查一下,便知道了。”
“我已查清楚了。此人叫陈石崇,府上的厨子,喜欢去花街喝上两杯到三更。爱美女!”柳如说道“美女”之时,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白芷立即打断她的主意,忙不迭阻止,“莫要用美人计。”
“我要让他断子绝孙。”
“你想作甚?”白芷心下已有不好预感。
柳如半眯眼,眼中发狠,“阉了。”
“……”
轮狠,柳如当之无愧为首。
“那你好自为之,别让自己吃亏了。”白芷只好这么劝说她。毕竟美人计好是好,危险性也大,要是有个闪失,被人吃了,就是抓鸡不成反蚀把米,得不偿失。
“所以此事,要表姐帮忙。”柳如朝白芷微笑。
白芷不吃这套,断然不会趟浑水,是以,十分果断的拒绝,“表姐来此是思过的,可不是捅娄子。关于这事,表姐爱莫能助。”
“难道你忍心我吃亏吗?”柳如露出可怜状。
白芷十分淡定地反问:“难道不可算了吗?”
柳如发狠,“你若不帮我,我写信给姑父,说你在这儿勾三搭四,勾引我哥。”
“最好说我勾引你哥不成,改去勾引你爹。”白芷捋了捋额前的发,不理会她胡搅蛮缠,起身准备离去。她反正名声已经不好了,不在乎再来个“不伦”。
柳如见威胁不起效,气得直拍床案。
白芷按平时作息,睡午觉睡到申时。清荷早在床边恭候着。白芷命清荷梳发,头发只梳到一半,柳继的随从走来,告诉白芷,柳继在凤仙楼等她。
突然邀请她去凤仙楼?凤仙楼是桐城享有盛名的酒楼,白芷前些日子还跟清荷囔着想去尝尝有名酒楼的菜肴,未料今儿柳继做东请她前去?
那么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只是临出门之时,清荷囔肚痛,不能前去。白芷觉得清荷肚痛得突然,方才还好好的,怎偏生这么巧,说痛就痛?心存疑惑,白芷却也只好独自前去赴约。
战事逼近,桐城大不如前,外头人流不多,先前偶尔经过爆满的凤仙楼此时客流量稀稀拉拉,反差极大。小二似认得白芷,点头哈腰地问:“是白姑娘吧?”
“嗯。”
“这边请。”白芷便跟着小二上了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
小二不一会儿上了些饭前小点,芝麻糕,蛋黄酥,白糖双炊糕。算是丰盛。白芷一边尝着点心一边耐心等柳继。可谁曾想,有一人忽然坐在她的对面,朝她傻笑。那人面如冠玉,珠圆玉润的身材,身上散发着似有若无的……菜香。
“落花不是无情物。”坐对面的男子朝白芷念了一首诗的前半句。
白芷怔了怔,“化作春泥更护花。”这男子是考她背诗背得牢吗?
那男子登时眼眸亮铮铮的。白芷被他太过发亮的眼睛吓得不轻。她说了什么话,使他这般愉悦?愉悦得有些不正常。
“你是何时注意我的?”对面那男子羞涩地低头,可嘴却咧得大,掩不住他的笑意。
“方才。”
对面那男子怔了怔,随即傻笑,”好生有趣的姑娘。”
白芷只觉这一直傻笑的男子该是痴癫人,家人没看住,偷偷跑出来。她可没闲工夫与他对话,她把糕点推在他面前,“这些都给你,你到别桌上吃。”
对面那男子不理解,“为何?”
这时,白芷背后有个人囔囔,“石崇,我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