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过些日子传来喜讯,表哥自会知晓了。”白芷嘴角上扬,明亮的眸子闪闪动人,柳继看着发傻,想说得话卡在嗓子眼里,迟迟说不出口。
“柳如说,你很爱裴九。”柳继艰难地道。
瞧这柳如大嘴巴。白芷只想翻白眼,脸上却面带微笑,“可人家不欢喜我啊。”
“就因为裴九不欢喜你,你才自暴自弃,随便把自己嫁了吗?”柳继颇为激动。
白芷细细想了想,表现得颇为认真,然后郑重点头,“是的,伤透了我的心。”
“……”柳继不言不语。
白芷憋着想笑,“好了好了,这些沉重的话无意义。表哥,下次来苏城喝我喜酒。”
“……”柳继继续沉默以待。
白芷见柳继不说话,欠身道:“那表妹去收拾细软了,先行告辞。”
“……”柳继依旧沉默。
白芷方跨出门槛,往自个厢房走去。身后的柳如忽然喊道:“我瞧不起你。”白芷一怔,回头见柳如一脸鄙视地看着她。
柳如道:“你既然爱裴九爱如生命,怎如此轻易放弃?你这叫爱吗?”
白芷有趣地笑道:“那怎样才叫爱?”
“非君不嫁,愿为君死。”
多像曾经的她啊!白芷由衷感慨。曾经的她可不就这样?除了慕屠苏谁都不嫁,失自尊去做他的妾,爱到绝望,一死了之。那样鲜活富有生命力的她,早已死入尘土里,重获生命的她,害怕爱,害怕那样曾经的自己。
白芷笑:“君死活不爱,何能强求?既强求不得,不如大方放手。”
“能放手的感情还是爱?”柳如嗤之以鼻,“我瞧不起你,表姐,你是个懦弱无能的女子。”
“你想这么说也罢。只是,你好自为之。”白芷转身去自己厢房。
她该收拾行李,回家嫁人了。
至于爱,她早已搁浅于那惨淡无疾而终的前世里。
重生——白府
归家的途中,白芷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若不是马儿骤停,身子差点摔出去,她指定能一路睡回去。白芷的膝盖撞在护栏上,疼得她龇牙咧嘴。正待她发火,清荷从外头撩开帘子,为难地道:“小姐……”
“何事?”白芷揉撞伤的膝盖,蹙眉问道。
清荷回:“裴公子求见。”
白芷错愕,他怎知她离开桐城?他来践行?白芷带着疑惑下马车,只见裴九喘着粗气,欲言又止地看着她。白芷问:“裴公子特意来践行?”
裴九拉马走来,“连夜回苏城作甚?”
白芷笑答:“接到家书,家中恐出了些事,回去看看。”
“不准笑。”裴九带着生气的命令语气。
白芷果真收敛笑容,一本正经。
裴九闷闷地骂了她一句,“朽木不可雕!”
“白芷照裴公子的话做了,怎么骂我?”
“就想骂你。”裴九负气道。
白芷觉得莫名其妙,他急急忙忙跑来,只是来骂她?她自认为自己毫无过错,不甚欢快地道:“裴公子骂完了吗?白芷还着急赶路呢。”
裴九死死盯着她,盼着她还有其他话要与他讲。奈何白芷那一副“无话可说”的模样,深深刺痛他,膨胀而出的勇气瞬间灰飞烟灭。
“再见,朽木。”他说完这四字,隐隐略有后悔。
白芷轻笑,“不知怎的,觉得淫、妇比较好听些。”
裴九望着她,讳莫如深。她的笑容总是那样清浅,辨不出是真是假,亦如他身边的那些兄弟姐妹。就因做如此之人太累,他故意搞臭自己的名声留恋花街,一派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模样。他佯装病弱,一副与世无争的过客姿态。他不随父亲从军,不随兄长从文,远离官场,只是走走人间,看看花草。
裴九伸出手捏着白芷滑嫩的瓷脸,“不要这样笑,真丑。”
白芷怔了怔,竟任由他轻薄,未躲闪开。
裴九意识到自己失态,忙不迭发下自己的手,略显无措。
此次她笑得明媚,清澈如泉水。
裴九怔了怔,亦笑了起来,“淫、妇!再见。”缓了缓,他终究说出此次前来的目的,“不要随便嫁人。”
白芷挂在脸上的笑容稍有一僵,随即又笑容化开,“公子管宽了。”
白芷上马离去之时,裴九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去。
白芷其实是落荒而逃。
白芷依靠在马车的小窗边,看着深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