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此中大家,竟说得颇为投机。说到高兴之处,他还顺带诓了宫中宝库的一幅流传了三百多年的名家真迹去。看到长流一副心疼肉痛的样子,却只无奈点头,他心里竟隐隐升起讹诈成功的快意。
君臣二人快要酒足饭饱之际,长流忽道:“楼爱卿,有人托朕给你做媒。”
楼凤棠顿觉一定是他自己咽下那块鱼的方式不对,这才后知后觉他被她赏的鱼刺给卡了。
长流见他犹如骨鲠在喉的表情一闪即逝,心中不由大乐,这才接着道:“朕希望你不要接受。”
嗯?这是让他抗旨不遵?
“也不要拒绝。”
……
“有些自作聪明的人既然笨得像头驴,楼爱卿,你且忍忍,装作悬在那人头上的胡萝卜就好。”
这是什么比喻……
“你放心,朕舍不得把你嫁出去让人白白给啃了。”虽然黄鼠狼很可恶,但是留着他还有用。
楼凤棠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辈子也有哑口无言的时候,难道他说多谢陛下抬爱,保住臣的清白?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作者有话要说:核舟上刻的那句话是《前赤壁赋》里面的,后面两句也改写自赤壁赋。
封面换了,出银子请画手画的。定制印刷的封面也已经做好,设置成猫的微博背景了,想看的童鞋欢迎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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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飞飞一闪身入了驿站,无声无息地潜入一间透出亮光的屋子。
原焕本在秉烛夜读,见到昏黄灯光中浮出一个人影,不由心中一惊。
林飞飞忙道:“原兄,是我。”
原焕闻声转而一喜,轻声道:“得手了吗?”
林飞飞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本不起眼的册子来,递给原焕。
册子的封面上只有“随县”两个字,边缘卷曲残破。原焕就着油灯,翻开一看,其上墨迹有新有旧,且略有删改,再细细辨认,删改之处大多是人名。
林飞飞见原焕灯影之下暗黄的脸色越来越沉肃,不由一边凑过头去看,一边问道:“情况很糟吗?”
原焕凝重点了点头:“你来看。”说罢翻开方才他在灯下抄录的一本册子。两人循着两本册子细细比对,一直到黄册翻过去十页,才找到一人与林飞飞带回的册子人名重合。
二人越翻心中越沉,直到黄册翻过去一大半,原焕忽然住了手。
林飞飞恨声道:“要不是我天天变着法儿跟县衙里头那帮收租的混熟了,怎么会知道这里头的猫腻,又怎么能上县衙盗了这本真册子出来。”
“这些人交给朝廷的黄册上誊录的名单全是假的,上面记载的人十个有九个已经不在随县。”原焕又指着手中被合上的白皮旧册道:“这本白册才是县令手中的真名单。”一顿,原焕奇道:“只是,青州布政使为什么要授意各级县衙隐瞒人口流失的事?”
林飞飞冷笑一声,道:“我猜整个青州卫所的兵员都逃了个干净。布政使和按察使怕朝廷追究,便弄个假册子糊弄过去。”
原焕却早在离京之前就已经查阅过这几年青州递上来的黄册,当即摇头道:“这也说不通啊。这么多人都走了,为何青州的赋税年年都能照交不误。”
“我这几日出去转悠,听这里仅有几家农户抱怨县老爷收租越发高了。其实朝廷已经十年未曾加赋了。敢情他们是看人走了,便将税摊派到其余人头上。”如此做法难免形成恶性循环,逼得剩下的人不堪重赋,只得客走他乡。
原焕却比林飞飞长于实务,于钱粮数字上有概念得多,遂摇头道:“还是不对。这么庞大的数字,我看是对不上的。青州衙门一定有别的进项来填这个窟窿。”
这几日他二人分工合作。林飞飞为人机灵,善于交际,便由他去搭讪县衙的人,间或也与当地农户攀谈。而原焕便谎称自己是国子监的学生,朝廷派他来抽查核对黄册。这样的事是经常有的,当地的县衙便没有疑心到别的上头去。原焕也装作对他们造假的事一无所察,做出一副敷衍了事的样子,明面上不过将黄册再随意抄录了一份,其实早就看出来其中的猫腻。
林飞飞道:“干脆我用刀子逼青州布政使一次说个明白。”他这句话说到最末几个字已没了起先恶狠狠的语气,想来也是出于一时心焦义愤,实则自己也知道不能如此冲动行事。
原焕也知他不过一时意气,便摇了摇头,道:“看来咱们免不了得摆出身份,直接与青州布政使打一番交道。”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但除非青州要反,否则应当不敢动他们。
“依我看,莫不是青州衙门早已被西凉那边买通。”聂湛若是有不臣之心,自然要招兵买马,说不得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