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念头。一面吩咐绿柳送双福出去,一面派了红袖去福云轩打探消息,自己则心神不宁的进了内室,躺在床榻上发愣。
而在深宅大院里熬了几十年的韦嬷嬷,心里虽然有些猜测,却深知“侯门深似海”的道理,只静坐在西暖阁里守着凤舞,并不再多议论此事一字一句。
待天色暗了下来,韦嬷嬷唤进蓝星和橙玉,命她们给正厢各屋掌灯后,便走向内室,想着亲自掌灯,再好好劝抚凤舞一番。
谁知韦嬷嬷刚走进内室,就听得凤舞的声音,自床榻上传来,沉声问道:“妈妈,如果夫人这次怀的是女胎,是不是就不会小产了?”
韦嬷嬷吓的脚步一颤、身子一抖,惊愣的僵在那里,半晌,方苦叹道:“姑娘,这常言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国公爷也是用心良苦。嫡庶之别是伦常大事,姑娘也该为大爷、二爷和三爷想一想。”
昏黑的内室里一时间静得吓人,韦嬷嬷知道有些事情还要凤舞自己想明白才好,故也不再深劝,给内室掌灯之后,就退了出来,仍旧坐在西暖阁里守着。
而躺在床榻上的凤舞,在听了韦嬷嬷的话之后,脸上就挂上了森冷的笑意。其实她懂,她什么都懂,只是不想去面对罢了。活过了两辈子的人,就算没经历过,也在电视剧电影里或是小说里看过。
只是那个小生命何其的无辜,就这样被亲生父亲给扼杀在了亲生母亲的腹中。而那个侩子手,也是她的亲生父亲,是她这辈子最崇敬的男人,是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存在。
至于此时还在受煎熬的高夫人,又何止是无辜。同样身为女子,凤舞自然知道母亲失去孩子的痛苦,也自然知道这个嫡子对于高夫人的重大意义。
只是高夫人不是东阳公府的天,她只是一个被“天”所摆弄的可怜女子。凤舞就是因为这一点,每每都会在高夫人遇到难处之时,挺身维护于她。这种代表着“补偿”的行为,多少能让凤舞的心里好受一些。
直至戌时初,红袖方回了忘忧轩,如实的回禀道:“御医说夫人平日里甚少活动筋骨,过于娇弱体虚,近日又滋补过度,以致于虚不受补,倒损了胎气,才小产了的。夫人这会儿已清醒了过来,只是伤心体弱,连珠夫人和大奶奶一直守着劝解。奴婢回来时,夫人已服过了药,歇息下了。只是二姑娘在得知消息后,就哭着要往正厢里闯,那会儿夫人昏睡着,御医也没有进府。连珠夫人因为二姑娘尚未出阁,不肯放她进正厢里去。于是二姑娘在正厢外面大吵大闹的,还说了连珠夫人许多不好听的话,惊动了老太君,被佛光轩的人强行带了过去,至今没有被送回福云轩。”
凤舞听了,苦叹一声,道:“二妹妹是夫人的嫡女,心疼夫人也是应当的,倒也是个可怜之人,只是被娇纵的太不懂事了。如今吃些苦头也好,总比将来出了阁,去婆家受罪的强。”
韦嬷嬷见凤舞神色好了许多,忙在旁趁机劝道:“既然夫人已无大碍了,姑娘也该起来用晚饭了,这会儿已是晚了,眼看着都该安寝了。”
凤舞此时还哪里有味口,摇头道:“不想吃东西,妈妈就别再劝了。这会儿也有些累了,我想早些安寝。”
韦嬷嬷深知凤舞性情,也觉得她满腹心事,吃了饭可能倒会对身子不好,所以也不再深劝,唤了青鸢和蓝星、橙玉进来,伺候着凤舞卸妆散发、洗漱更衣,早早的安寝了。
☆、第五章撒气出火
次日用过早饭,凤舞就带着蓝星和橙玉去佛光轩给天太君请早安。因琏珠夫人和席氏、凌氏都在福云轩侍候高夫人,故此时等在东暖阁里的就只有凤玲、东方平和四位姨娘。
众人见凤舞来了,纷纷站起身,依礼请安。双喜扶着凤舞在窗下的炕榻上坐了,倒了早上刚熬的红枣茶,奉了过去,笑道:“老太君还在佛堂里理早经,姑娘先坐着略等等吧。”
凤舞接过茶来,笑着点了点头,略饮了两口,就将茶放到了炕桌上。
李姨娘见众人都静静的坐着,连句话都不说,鄙夷的看了看他们,心里暗骂一群蠢货,然后笑盈盈的赞道:“不怪外面都说咱们家大姑娘是‘大秦第一美人儿’,这样貌身段和气质风度,真真是没得挑的。今日这月白的衣裙和珠蓝的首饰,已然很是素淡了,却不减大姑娘的半分美貌,倒衬得大姑娘越发的盈美脱俗了。”
一席话,引得众人都震惊的看着她。王姨娘和凤玲只看了她一眼,就又收回了目光,低眉垂首。张姨娘和刘姨娘则无声的冷笑了两声,眼里满是幸灾乐祸的笑意。
李姨娘虽然觉得众人的反应有些怪异,却也并不觉得自己有说错了话。她进门虽然才三个多月,仍是受宠的时候,却也不敢忘出嫁前,娘嫂教过的那些侯门里的生存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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