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从怀里掏出一条赤金的金锁链和一对小金镯子,递给了李姨娘,方叹道:“东阳公府向来都不太看重庶出子女,只是到底是赫赫国公府,再不看重也别寻常人家的嫡子女要过得好。当初你既然死活都要嫁过来作妾室,如今就不该抱怨这些嫡庶之别。好在你这胎生得是女儿,只要用心把她抚养成人,再嫁个好婆家,你往后也老有所靠。你们夫人至今仍未生下嫡子,她若认了无子之命也罢了,若真动了抱养庶子之心,那张姨娘和刘姨娘的好日子就过到头了。”
李姨娘边小心的将小金锁链和小金镯子给凤玉戴上,边幸灾乐祸的嘲笑道:“还是娘心里有主意,知道养女儿比养儿子的好处,没让我也跟着她们犯了糊涂。”
李夫人指着炕桌上带来的精致小木盒,嘱咐李姨娘道:“你不是说郡主最喜爱精致的小摆设吗?这是我让你爹和你哥弄来的一块玉石,雕了一朵盛开的水莲,用紫檀木雕的莲座,你想着孝敬给大姑娘。记着娘的话,要哄好老太君,要讨好大奶奶和大姑娘。只要她们看你顺眼,你在这国公府里就有好日子过,往后小凤玉也能养得顺、养得好。”
李姨娘笑着点了点头,将那小木盒收好,又拿了两匹天太君赏的进贡的好料子给李夫人,娘俩又说了会儿私房体己话。待用过了午饭,喝过了茶,李姨娘才吩咐丫鬟送李夫人离去。
满月宴摆在晌午,所以到申时初左右,男女宾客就渐渐散去了。僵着笑脸陪坐了一整日的凤舞,可怜亏亏的向天太君告了懒,就躲回忘忧轩去歇息了。
留在正厢里看屋子的橙玉见凤舞回来了,忙倒了温茶奉上,并捧过来李姨娘所送来的小木盒,笑禀道:“姑娘,这是五姨娘送给姑娘的,说是添妆之礼。还说请姑娘不要嫌弃礼薄,好歹是她的一份心意。”
凤舞闻言,好奇的打开小木盒,见里面放着一朵精致的玉雕水莲,拿出来仔细端详过后,笑着点了点头,一面将玉水莲放回小木盒子里,叫青鸢盒进东里间收好,一面吩咐青鸢道:“她送添妆之礼,是她的心意,我却不能白收了这份礼。正好四妹妹的满月礼,我还没有送,就拿前日宁乐郡主送的那块玉佩还礼吧。你让红袖去送,她嘴巧,会说话。”
青鸢笑着应了一声,捧着小木盒进了东里间。不多时,又捧着一个更小的木盒走了出来,站在正厢廊下,唤来红袖,将小木盒递给她,嘱咐了她几句话,就催她往竹阁去了。
青鸢刚想转身回正厢,就听得轩外有一阵脚步声传来,忙停了脚步,又转正了身子,果见四个小丫头抬了顶小轿进来,小轿旁跟着的是席氏的随侍丫鬟。
“姑娘,大奶奶过来了。”青鸢边扬声向正厢里回禀,边快步下了正厢台阶,与席氏的丫鬟一起,扶着下了小轿的席氏,迈步进了正厢。
凤舞已在堂屋里迎接,边亲自扶着席氏进西暖阁坐下,边笑问道:“今日折腾了一天,大嫂不早些回景风轩歇着,怎么倒想着过忘忧轩来了?”
席氏笑着将手中的五个信封放到炕桌上,接过青鸢奉上的茶,挑眉回道:“大妹妹快些看看吧,这可是费了公公和你大哥好些的工夫呢。”
凤舞不解的看了看席氏,又看了看那五个信封,心中越发的疑惑。随手抽出一个信封,取出里面的信来,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席氏脸上那暧昧的笑意。
那信上白纸黑字,写的是静成侯嫡长子的详细资料,连静成侯三亲六故的资料都有。另四封不用看,凤舞也知道写的定然是另四位公子的详细资料,这是东方烨要她挑选夫婿了。
席氏见凤舞手里虽拿着信,可眼睛却望着西洋钟,并没有要仔细看的意思,以为她是临要出阁,心里难免忐忑不安,便轻拍了拍她的手,笑着安抚道:“我们女儿家总有要出阁的一天,这五位公子都是公公精挑细选的,万是不会错的。大妹妹只管安心挑选合心意的就是了,旁的事情自有祖母和公公去料理。”
凤舞回过神来,将手中的信放回信封里,边笑着点了点头,边让青鸢把那五封信先收起来。
席氏又贴心的笑劝了凤舞几句话,又夸赞了几句她已绣好的喜帕,方请辞回了景风轩。
韦嬷嬷见席氏走了,才从东暖阁里走进西暖阁,一面让青鸢去把那五封信取来,一面笑劝凤舞道:“虽说女儿家的亲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咱们东阳公府向来不喜盲婚哑嫁,为的也是夫妻恩爱、白头携老。国公爷既然已费心挑好了人选,又详细调查了家世背景,姑娘也该上心的仔细挑一挑。姑娘已是行过及笄礼的,无论如何也要在年底之前出阁。时间本来就紧得很,姑娘若再这么不紧不慢的,老婆子可就没法向去了的永乐长公主交代了。”
凤舞见韦嬷嬷又要老篇长谈,忙头痛的接过青鸢送来的五封信,撒娇的求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