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则依然淡定的坐在炕榻上喝蜂蜜茶,看着陈易氏的双颊渐渐红肿,看着两个嘴角处渐渐流下红艳的鲜血。
自从她过门之后,对陈易氏多番忍让,不是她怕了陈易氏,而是不愿意过早与陈易氏撕破了脸。她是新媳妇,她想跟易子轩好好过日子,不想才新婚就闹得夫妻离心。像易子轩这样纵横修罗场的铁血男儿,最是吃软不吃硬的。若她一进门就端着郡主的架子,强势的对待婆家人,那易子轩必然对她反感厌弃。
可如今却不同,她的多番忍让已是用心良苦,况且是陈易氏太过绷不住,竟从处处与她作对发展成对她破口辱骂。别说她只是教训了陈易氏一番,就是把陈易氏送去官府,易子轩也怪不得她半分半毫,只能怨陈易氏太过糊涂。
整整五十下耳光,又打得极为用力,那“啪啪”的声响震慑着每个人的心。当打完之时,陈易氏已是披头散发、衣襟松乱,脸上红肿得已不堪入目,嘴更是肿痛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凤舞这才放下手中的茶,不紧不慢的正色道:“大姐也别怪我心狠,我好歹也是御封的郡主,大姐辱骂我,就是辱骂皇室天家。我若不惩治一番,传扬到官府或是皇宫里去,可就不是小小的五十下耳光,而是惨痛的重刑了。自我过门以来,大姐多次对我不敬,我都看在婆婆和老爷的面上,忍让了下来。却没想到,大姐不知道感恩收敛,竟越发的胆大妄为。这般嚣张跋扈,若还不惩治,别说会铸成大错,就是整个易家也会被带累进去。大姐纵然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体谅年迈的婆婆,也该想想年幼的珠姐儿和康哥儿。”
一口气点明了陈易氏的错处和罪过,凤舞又端起茶来喝了两口,才又接着叹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今日既然闹到了这一地步,我也就索性把丑话说在前面。皇上既然御封我为郡主,我就要对得起皇上的恩典。虽然平日在咱们家里不必讲究国礼,但若再有对本郡主不敬的言词和举动,就不要怪本郡主不念一家子的骨肉亲情。至于让珠姐儿和康哥儿单住轩院之事,为的也是易家的名声和体面。放眼整个京华的爵位权贵官宦人家,哪个年纪大了的姐儿呀哥儿呀不是单居轩院的?我若还让珠姐儿和康哥儿与大姐住在一处,旁人会怎么议论咱们家,会怎么议论老爷和我?倒像是老爷和我容不下你们孤儿寡母,逼着你们一家三口只能挤在一处轩院里住着。况且,过不了几个月,先生和针线娘子就要进府了,让他们与珠姐儿和康哥儿处在一处,对珠姐儿的女红和康哥儿的学业也有好处,倒省得两个孩子成日的来回折腾。我也知道把珠姐儿和康哥儿分出去单住,大姐会觉得寂寞,这才让韦妈妈安排大姐迁进这福寿轩来陪伴婆婆。我成日料理府内事务,又怀着身孕,不能日夜陪在婆婆身边尽孝。大姐又最是孝顺婆婆的,有大姐照看着婆婆,我也能放心。再者,婆婆和大姐彼此作伴,也能少些寂寞无趣,好歹身边有说话的人。我不求大姐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但还请大姐不要为难于我,易家的体面和名声,总是要顾的。”
一席话,字字在理,就是到太后和皇后面前去理论,凤舞也是不怕的。等易子轩回了府,即使陈易氏去哭嚎着告状,相信易子轩也不会认为错在她。当然,如果易子轩认为错在她了,那往后的日子也就没有再过下去的必要了。
看了看面色苍白的易母和安易氏,又看了看瘫软在地的陈易氏,凤舞只能在心里长叹一声。花轿抬她进府的时候,她是真心想要在婆家好好过日子的,只可惜陈易氏太不配合了。
在蓝星的搀扶下,凤舞站起了身,沉声吩咐道:“大姑太太和大表姑娘、表少爷迁居的事情,就劳烦韦妈妈尽快料理吧。眼看着老爷和三位叔叔就要班师回朝了,到时候定然要忙乱一场,还是早些将家里安排妥当的好。另外,派人去御医院请陈御医进府,他治外伤最为拿手,让他给大姑太太看看吧。”
韦嬷嬷忙笑应道:“请太太放心,婆子定在今日之内将迁轩院之事料理妥当。太太只管安心回去歇着,太太如今是双身子的人,可不敢操心劳神的。”
凤舞点了点头,带着蓝星和橙玉回了忘忧轩。至于婆家众人,就让她们好好冷静的想一想吧。为着易子轩和肚子里的孩子,她对她们已然是仁至义尽了。
自从陈美珠和陈美康迁进了翠柳轩和翠松轩,在奶娘和丫鬟的照管下,只每日晌午和晚上去福寿轩用两顿饭。平时只在各自的轩院里练女红和念书练字,早饭则由各轩的小厨房料理。
最开始,陈美康还不太习惯,成日的任性作闹,可奶娘和丫鬟只耐心哄着他,却不敢顺着他的心意,去请陈易氏过来。况且,陈易氏因受了那三十耳光,一直躲在福寿轩的东厢里养伤,根本不迈出一步。
直到陈易氏脸上的伤养好了,才开始整日的往翠柳轩和翠松轩跑。只是,陈美珠对她总是淡淡的,气的她索性只去翠松轩看儿子,三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