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说完,转身而去。
房间的门被关上时,南北才转过身,走到程牧阳身前蹲下。她用两根手指轻轻地,给他推开伤药,涂抹均匀,如同在千岛湖时老阿姨给自己上药时,耐心而细致。然后,再缠上白色的纱带。所有都做完,她终于抬头看他。
“想说什么?”程牧阳很自然地低下头,也去看她。
“刚才在赌场上,你为什么要说‘倾城牌九’?”
“你以为我是为了赢他?”程牧阳直接反问她,包着白纱的右手去碰了碰她的脸颊,“我不在乎输赢,就是想让他嫉妒,让他不舒服。”
南北笑一笑:“狡辩。”
“我不会骗你。”
他用完好的那只左手,从她身后绕过去,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他撩起她的头发和上衣,把她转过来压在沙发上,沿着她的背脊,一点点亲吻下去。她的身体渐渐发热,脑海里却是刚才自己拿刀抵住他的颈动脉,感觉到的跳跃触感。
而那时,他在用枪顶住沈家明的头。
这样的回忆,并不好。
她的身体却不会说谎,就像在黑暗中,能凭借触觉,知道是他。无法逃避的吸引,让他们根本不需要交流,就能认出彼此。
程牧阳用力困住她,两个人从沙发上滑下来,她的膝盖跪在地毯上,被他一只手深入裙下。纵然有层层衣料相隔,可两个人最私密的地方,早已紧紧地贴合着,他想要她,而她也同样想要他。
可有太多疑问,哽在喉中:“刚才,我看到的那些人,是不是你姐姐——”声音嘎然而止。程牧阳握住她的腰,从身后猛地进入。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从喉咙口,溢出呻吟。
“疼不疼?”他轻声问她。
她嗯了一声。
她的腹部抵着沙发,紧紧抓住他的衬衫,最后连这样的动作,都被他发觉。
程牧阳强行分开她紧攥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是阿曼动的手,”他开始缓慢地在她身体里律动,“那个女人,要杀我,我追她到一层。其余的,都在意料之外。”
她侧脸贴在沙发上,看不到身后。
只有余光能捕捉到程牧阳。
他近乎沉迷地看着她,俯□子,鼻尖碰着她的脸:“相信我说的吗?”
、第十九章 最后的赌局(1)
她没有回答他。
程牧阳垂眼看着她的所有表情;一次比一次深入,像是用了全力。有汗从他脸上流下来,落在她的背脊上,南北最后受不住;终于张开口叫他的名字;却被程牧阳伸手捏住下巴;舌头深入她的嘴巴里;迫使她和自己深吻。
他离开她的嘴唇;声音暗哑:“还好吗?”
南北被他折磨的没有力气;只是侧过头去;温柔地用脸蹭着自己脸侧的人。
从最初的开始;到现在;如同没有那场赌局和血案,两个人像是从白天做到黄昏,再到深夜。短短一整天,她在他身体下辗转承欢,不曾停止。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自己。
执着的让人难以挣脱。
后半夜,程牧阳穿上长裤,光着上身走到窗边把所有窗帘都拉上,房间里再没有任何光线。她躺在床上,感觉到床微微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就被他捞到了怀里:“难受吗?”他的手沿着她的大腿,滑到内侧,轻轻地抚摸她。
“难受。”像被火烧,疼,却难以止疼。
她翻身过来,看着他的眼睛:“程牧阳,我是不是欠了你什么?”
黑暗中,分不清彼此眼睛的色泽,只是他的稍许比她的浅些。
“是我欠了你。从没有人拿着刀,放在我的颈动脉上,而且是为了另外的男人,”程牧阳笑了笑,沉默了会儿才继续说,“我小孩子的时候,常听长辈说,人会堕落,只是因为心里的yù_wàng太强烈。他们很喜欢用一个词,”他的声音停顿,“心念成魔。”
“心念成魔,”她喃喃着,“很有意思的词。”
程牧阳总会说出一些话,让人觉得他其实,并不是表面上的这个样子。这个男人,手拿屠刀,却总能说些佛家典故。
“有意思吗?”他笑,“听过佛祖的故事没有?释迦牟尼为人时,曾在菩提树下,向东方结跏趺座,对世人宣誓若不能悟道,就永远不会起身,”他拉过来单薄的丝被,掩住她的大半个身子,“到第四十八天,他周身涌现祥光,魔王波旬怕他真的成佛,就让三个女人来诱惑他,这三个人分别代表着乐欲,贪欲和爱欲。后来都被释迦牟尼识破,化出了真身。”
“真身是什么?”
“骷髅,一切欲念,都是没有血肉的骷髅。”
她用腿缠住他的腿,闭上眼睛听他说。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像是深夜海岸上,很细软的沙子,冰凉,却让人舒服惬意。
“我本来可以做个好人,可惜,诱惑我的人是你。”程牧阳半开玩笑着,用嘴唇去碰她的脸颊。
这样的比喻,真是销魂。
“照你这么说。如果你识破了我,我就会化作骷髅了?”南北扬起嘴角,用鼻尖蹭着他的锁骨,“你外公一家是不是特别不愿意你涉黑?给你灌输的,都是特别慈悲,特别超脱的东西。”
“差不多,”他倒是没否认,“但事与愿违。睡吧,我陪你睡。”
她嗯了声,好像真的睡着了。
过了很久,却忽然又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