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完全是一个偶然。
不,也算不上是纯然的偶然。作为一个r(狩猎者),自己也在搜索着合适的猎物,而其中他最喜欢的就是那些以为是的‘猎人’。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是说这种状况。狩猎中的目标,最容易错失自己的身后,成为脆弱容易得手的目标。
而且,打猎肉食性动物总比追逐草食性动物有趣,只要是打过猎的人都能理解。
不论是偶然还是必然,反正那个时候,那一天,他的的确确出现在那里。
途中他遇到了一点点小小的意外,有寻求他协助的某人打电话给他,令他不得不花了一点时间应酬。等他能自由行动的时候,自己的目标已经消失在树林深处了。
他将自己的车停到较远的地方,等了一小会儿。
【嘭】。
是枪声?不太确定,声音比较沉闷,用了消音器?
他悄然下车,像一只大型的猫科动物安静又迅速的潜入树林深处。
“u!(你在哪里!)”
他看到倒在地上不再动弹的男孩,散落在一旁的玩具熊,跟疯狂拨开杂草四处奔跑,大喊着的男人。
“我知道你就在这里!给我出来!我看到你了,快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产生对方在寻找的是自己的错觉。
“啊哈!我——找到了!”
男人趴在地上,他的枪被扣在左手之下,以便用左手支撑地面来保持身体平衡,他的右手扒开地面上的什么……那是一个长满杂草的木质腐朽井盖。
“我找到你了legirl!”
“呀啊!!”
那是,孩子的叫声。
几乎未曾思考,他已经出手了。
男人瞪大眼,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最终,突然的朝着地面倒下。
他俯下身,将刀从男人的背后拔下。
实际上,用刀不是什么好的选择,使用刀的话几乎不可避免会某种程度的割伤自己,容易留下自己的dna。但是,有的时候你就是无可避免的想去选择最危险的选项。谁让他对刀——对切割,有着难以割舍的回忆与偏爱。
收好刀刃,擦掉自己手上的血迹,他走到井跟前探出头。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年幼的女孩,金色的头发,淡绿色的眼睛。女孩仰头看着他,没有惊讶也没有恐慌,那是看到难以描述,仿若另外一个世界神奇之物的惊讶目光。仿佛她在看着的是人类之外的某种生物。
“下一次躲到高的地方,那才是多数人不会去寻找的心理盲区。”
他伸出手,想将她从井底拉上来。
她没有接。
“juu?(就像你做的那样?)”
她问。
一开始他还没反应过来,很快他注意到女孩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他的表。
【就像你,将真正的自己藏身于‘上流社会人士’这个身份之后。】
他惊讶,随即笑了。
“你试图吓唬我吗?把令你觉得危险的,难以控制的事物吓走?”
“……juu(就像你所做的一样)。”
这一回,是陈述句。
他皱眉,下意识的抽回手。
“why……”
想问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起了一个头,就被打断了。
“ck(注意后方)。”
他迅速一个翻滚,勉强躲过从他后方射来的一枚子弹。
那本该断气的猎物竟然还没死?
这是他从未犯过的愚蠢错误,这令他有点懊恼。
“啊——!!”
“啊啊啊——!!!”
“啊————!!!!”
井下的女孩瞪大双眼,听着刺耳的男人的尖叫声,最终难以忍受的用双手捂住耳朵。但是那并不能隔绝什么,绝望的,痛苦的,撕心裂肺的叫声令她忍不住落下泪水。
请停止吧!她这样祈祷。
可是,仿佛上帝要补偿之前被杀的男孩的痛苦一般,让杀害他的人发出比那时候男孩更凄惨,更刺耳的尖叫。闭上眼的话,你会错以为自己身处于地狱的最深处。
漫长到呼吸都觉得苦难的时间,终于,声音停止。
地面上传来沙沙的细微声音,很快,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女孩睁开眼,周围什么都没有,仿佛刚才只是一场漫长的噩梦。
她抬起手,伸展手指,露出握在自己手掌中的子弹壳。
“呼,呼……!”
她猛地抽泣两下,开始打嗝,就这样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至——
“莉莎!!哦,她在这里!找到了!”
——救援人员的手将她从井底抱出来。
她来到了医院。
半睡半醒之间,有人来了又离开,离开又来了。
她紧握着手中的东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松手,就像握着不肯放弃的承诺。
又有人来了,疲倦令她几乎睁不开眼,但是她听到了声音……
“对不起,闲杂人等不能——”
“你好,我是心理学专家,想就她现在的情况评估一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
“啊,是这样啊!那么就麻烦您了r。”
这个声音……?
r……?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这个声音……!!
那只戴着手表的手……
r?
声音、手表、r这三者不停在她脑海中反复回闪,就像卡掉的机器不停重播,试图将这三者的联系拼合起来。
“这是送给你的礼物,莉莎。”
男人的声音这么说,将一样东西放在了床头。
“当你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