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要做老大还真不容易。他把西瓜皮一扔,提起行李往肩上一挎:“今天姑父肯定不来接我们了,现在都下午了。快,我们从前面那座山的小路,一直向前步行十几里,就到了……”
“啊?!”伙伴们大惊。
第十四章
转眼,六个小青年在小波姑父的造林山场做工已经十几天了。他们感受了从娘胎出世以来从未有过的辛苦和劳累,却也心情怡然,毕竟是人生路刚开始的全新的生活内容。
姑父身材瘦长,显得很精明。和姑父碰面,小波无意中聊起姑姑在家过得不开心,问姑父干吗不让姑姑来福建,又问这些年干吗不回去看看。
姑父就恼:“不回,没自己的娃,回去干吗?”
小波说:“你当我是你的亲儿子吧,你和姑姑都快五十的人了,何必为这小事不开心呢?”
姑父更恼,说:“你娃还小,哪懂啥大事小事?”
在j爪山下的桃李湾,人们都说小波和西峰能说会道。可小波初到这里,哪敢和姑父逞口舌之辩?于是打住。
私下里,小波对西峰说:“姑父的心事很重。”
西峰却说:“岂止这点,我预感,他好象正在……唉,说不准,反正好象有啥事会发生。”
小波颔首称是:“我也有同感。”
姑父对他们很关照。几个哥们姐们也在小波的教唆下,亲亲热热地跟着叫姑父,相处得十分融洽。
造林队有六七十个民工,来自四川、贵州、江西、湖北等地。姑父把民工分成三个组,小波、西峰和黑毛到各组去做带工,监督进度。之前,姑父是亲自去山场管理,但多数时间要去林业站开会、签合同、结账和买米买菜。因此前面承包的工程虽然赚钱,但很累,就想有几个自己贴心的人来帮忙。
小波他们来了,姑父如虎添翼。姑父听说黑毛有些功夫,更是格外高兴:“往后有了你们几个娃,就好,就好!”
接着就一咕脑子倾出了自己的烦恼——
姑父在这个地方已经混了整整五个年头。镇上各部门的干部,附近村庄的名流他都交朋结友不少,所以他一个外地人才有可能一个工程接着一个工程地承包。当然大多数交往是请吃请喝的感情沟通,而且是作为包工头的姑父慷慨解囊。
可恼的是那些本地游手好闲的小混混痞仔,象糯米丸子似地粘着他滚着他,摔不掉又得罪不起。尽管姑父连派出所的人也有交情,无奈那些地痞尽做些大法不犯小法难判的勾当。随时随地一碰面就是三五成群地缠着姑父:“喂,大老板,咱兄弟几个没烟钱了,安排一下吧!”
是乞讨?是诈骗?是抢劫?是恐吓?四不象,却都象。他们也没有索要三千五千的,几十元抑或一二百也就打发了,反正自己也能赚,给他们吧送瘟神。你去告吧,一点依据都拿不出来。再说了,地痞是本地人,就惹事大点了,他们托亲戚拉关系多快呀。谁保得准你经常独来独往,冷不丁就被揍,还想在这混下去,又没自己的人手……
小波居然象个老江湖,沉稳地说:“这种人就要私了。要一次性地揍他个落花流水……反正他们也不走正道。”
黑毛看看小波,心中嘀咕:这小波,干吗主意这么多?
以前有三个本地的妇女给大家伙做饭,姑父就辞退了两个。留下一个叫梅婶的和香香、山凤和丽珠一起做饭。
造林队驻扎在山丛中的一个破庙里。庙很大,是个四合院。里面很清静,房间很多。民工们拂晓起床磨锄头,吃罢早饭就上工,午饭由做饭的人送到山场,天黑才收工后回到庙里来吃晚饭,
这些天,中午的饭菜准备停当后,姐妹仨让梅婶在家忙乎,肩挑饭篮,沿着山路往山场送。每天送至半程时,小波他们都会来接,姐妹仨怕误了做晚饭,就匆匆回到庙里。一直没有机会看见山场,她们很想去看看。
吃晚饭时间,小波回话说:“干活有啥好看的,不看也罢,哪有你们在家做饭这么凉爽、这么轻松。”
经不住她们小绵羊般的软语哀求,西峰就瞎编让她们听起来很浪漫又开心的故事。
他绘声绘色地讲述:“j爪山上没有的,这里的山上却有,是啥?野猪。西峰微服私访下江南亲眼所见。这野猪,象人一样直立走路,身上不长毛。却长鱼一样的鳞甲,刀砍不进,枪扎不钻。那大猪把小猪背在背上,到山溪里去捉乌龟。乌龟游得比澳运会上的冠军更快,在水里哪咤也追不上。乌龟在水底划水的声音很动听,象贝多芬谱的曲;而此曲只有人间有,猪界能有几回闻?那大猪小猪从未听过这种稀世天籁,就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听……”
“啧啧,是不是妖怪哟?”香香挤挤眸子,认真地问。
丽珠笑的眼泪直流……
“死西峰,一肚子坏水,你骂我们姐妹的哩!”山凤智商也不差。
“好你个西峰,连我也骂?啧啧,今天不给你洗臭汗衣服!”虽然香香嘴巴翘高,心里忖道:和这有趣的书呆子过一辈子,乐。
西峰打着哈哈:“黑色幽默,别见怪啊。麻辣怪味,止增笑耳也!哎呀,联今天在山场累了,退朝!”
几姐妹也因此更加想看看那山场。
这天,和小波商量好,她们直接送到山场终点,不用半路来接。切菜淘米加快速度,午饭做好时,差不多晚饭的工作也张罗好,剩下一些事梅婶能忙过来了。几个人就送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