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纸这几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看着纵横交错在他们之间的曲线和箭头,答案已经昭然若揭。我的心脏骤然紧缩成一团,无限的寒意从心底向四肢百骸扩散。
所有谜团都指向了一个方向,江哲信的妹妹可能遭受了惨痛的不幸,江哲信在为他的妹妹报复,而他竟然认定程家是凶手,并且想以其人之道还以对方颜色。
江哲信早就知道我是程波文的‘妹妹’,他说他不会吃醋,他确定波文和我永远不可能在一起,因为他知道兄妹间是不可能相爱的;他要我告诉程波文,他喜欢虐待我,并且不惜当波文的面对我下狠手,他说他想知道除了许宝山还有没有人关心我,他指的就是程波文吧。
我死死咬住嘴唇,冷汗涔涔而下。我不相信会有人对一个年幼的孩子下得去这样的毒手,更不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和干爹和程波文有关系。不然,他们怎么会意识不到江哲信掘地三尺找我回来的动机,怎么还会以为我可以借机拿到股份而再设个局呢?难道……
不,不可能的。我抚额痛苦的呻吟,头疼欲裂,不敢再想下去了。
许宝山,我必须要见到许宝山,江哲信说过,他明明知道真相,却不肯告诉我。不,我不相信他是那种人,我只想听他亲口说,这些都不是真的,都只是江哲信的假想。对,江哲信定是因为太过内疚和对妹妹的担心,而导致了心理变态,得了臆想症,以为有人会这么残害他的妹妹。而程家一直与他们在生意上有过节和冲突,所以,他自然的把程波文当作了假想敌。
我站起身,把手里的纸撕了个粉碎,走到浴室里扔进马桶冲入下水道。
我抓过皮包匆匆下楼,在客厅迎面碰上小凤,“许小姐,你要出去?”
我胡乱点头,越过她向外走。
“要不要通知车房,给你准备车子?”小凤在后面追问。
“不用。我随便走走。”
花园里三、四个工人在修整草地。我匆匆穿过去,绕过江家主楼,前面就是庭院大门。
我已经走到了大门口,粗重的铁栅栏门触手可及。门房里出来两个身着便服的人,“许小姐要出门?”
我置若罔闻,上前推门,竟然纹丝不动!两个男子已经斜c进来,挡在我面前,我被迫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
“许小姐不能出去。”态度恭敬有礼,却是不容置疑。
我冷冷的看着他们。
“许小姐需要什么,请吩咐我们,我们去给你办。请许小姐还是回房吧。”另一个人说道。
我气的咬牙:“我是囚犯的身份吗?我不可以出去?”
“许小姐是贵客,少爷吩咐我们好好保护小姐。现在外面不太平,还是等少爷回来或者有空的时候亲自陪着小姐再出去吧。”说话的人摆出上个请的姿势。
“江夫人什么时候回来,我在里等她。”我倒要看看当着江夫人的面,你们是否还会这么狐假虎威。
“如果许小姐确实有急事,我们可以请示少爷的意思。”说着已经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我咬牙再咬牙,愤而转身向回走。
回到客厅,颓然的坐到沙发上,小凤从楼上跑下来,“小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去给你端茶来。”
我扯出一丝笑容,不置可否,视线落在了茶几旁的电话桌上。
“喂,你好。请帮我查一下‘尊爵疗养院’的电话。”
“喂,你好。请帮我转接418房间的许宝山先生。不在?去哪里了?已经离院了?怎么可能?他昨天还在那里。今上午?哦,明白了,谢谢。”
小凤将茶碗放到我面前,小心的问:“许小姐,你还好吧?”
我苦笑:“我没事。”我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第章
茶碗上渺渺的热气逐渐消退,凉茶入口,苦涩不堪,一如我心头的悲苦。
小凤一直陪我坐着,小心的看着我的脸色,却不敢随便开口。
我有那么吓人吗?我还有资格吓人吗?在这里应该陪小心的人难道不是我吗?
是江哲信曲解误会,还是干爹一箭三雕,我需要假以时日才有可能搞清楚。我现在无法判断,也无法再相信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我不甘心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就踏入血债里,甚至根本不明所以的就被当成对方报复屠戮的对象。现在才醒悟,真相大白之前,要是有一日,真的惨死于对方手下,我简直堪比古人窦娥了。
不,我绝对不做屈死鬼。
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我慢慢看向小凤,年纪相仿,家庭出身普通,却因为有父母疼爱呵护,远比我要无忧无虑幸福的多。
“小姐?”小凤迟疑的叫我。
我有点恍惚,一时没吭声。
有人走进客厅,小凤叫:“妈。”
我顺着方向看过去,真是周嫂,手里端着托盘走进来。
我打起精神看着她。
周嫂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许小姐,中午都是我瞎说八道,害得你饭也没吃好。我琢磨着,给你现熬了点燕窝粥,你趁热吃吧。”
觉得抱歉的人应该是我,我当时一激动,直接就跑回来了,根本没考虑周嫂的心情。我赶忙站起来,扯出笑容:“不是的。麻烦你了,其实不用这么费事。”
“不费事。你赶紧吃吧,夫人回来一定会问我的,要是知道因为我,中午饭你没吃好,我可不好交代。”
“就告诉她我吃的很好不就行了。她不会知道的。你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