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瞎了,所以你说我瞎说。”
他……
怎么可以这样,光挑着能让我心疼的话说,明明知道我不是
这般想的。
“这个温玉公子,真坏。”
狠狠拧了一把他的脸,努力忽视上面慢慢浮现而出的被我蹂躏的红印,怕看了……就会自责,但他真得很让人生气,我垂下头,离了他的怀抱,闷声闷气地说,“你明知道我舍不得你,不管你是好是坏,我都会照顾你一生一世。只是……”我抚上他的眼,忍着哽咽,“你这样让我心里很不好过。”
“其实当初醒来,得知你为了救我又一次远离我,那番心情你能体会么,瞎了……是老天对我的报应,永远处在黑暗里也好,也就不用醒来,我可以告诉我自己……你还活着。”
他倾了身,那用毫无神采的眸子恍惚的朝我扫一眼,低着声音说,“我怕恢复了,你又该不在了。”
他手覆在我腰间,紧紧搂着。
“傻瓜。”我一时间竟哭笑不得,“让我治你好不好。”
“你不是早有打算了么。”他轻笑着,倾起身朝向一处,声音不疾不缓仿若清泉水击石,
“还想躲多久,出来吧。”
3—3
“还想躲多久,出来吧。”
神仙……
还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住他。
我身子一僵,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嘿嘿嘿的笑了一下,不自在极了。
庭院西侧传来一阵沙沙的响声,碧绿的竹叶无风自动,继而沉寂了下来,那个人似乎在犹豫该不该出来。
阳光有些晃眼,晒得人身上暖烘烘的,我眯起眼在温玉怀里找了个好位置,索性将脸颊贴在他素白的衣袍上,闻着上面淡淡的清香,整个人也浑身舒畅了。
“霁雪……是你么?”
温玉楼着我,脸却转向一处,像是在侧耳听着什么动静,午后的阳光洒下来使他的面庞泛着朦胧的光泽,他的美像是山水画一般,墨迹一点淡,隐于山中,却也流畅于溪水里,那么的自然令人神往却不敢造次。
“是,宫主。”声音荡出竹林,一抹白色身影在竹林里隐隐迭跌,最终显现了而出,霁雪迟疑了一下还是低头捧着一叠东西迈开了步子,无声无息的,将那长瓶药罐的拿白纸垫着摆置了一地,他一直低着头,却始终不肯看我一眼。
“宫主可以上药了么?”
— —|| 他怎么可以这么直接……
此话看似是疑问,可是从他嘴里头出来,这语气与音调再加上他低头指间摆弄着的那些瓶瓶罐罐发出轻微声响……寒一个,怎么听怎么像是,不带一丝疑问的肯定句。
拥着我的人,此时一片沉寂,贴在他怀里我甚至可以感觉到怦怦的心跳,可是光从这有力的心跳里想要琢磨出他的心思是远远不够的。
温玉笑了。
让我心里头一窒,紧张极了。
却没料到温玉很适时候的靠在躺椅上,阖上了眼睛,从没这般乖过。
他说,“你……上吧。”
你……上吧。
明知道他是说可以上药了,可是……介个……
我呆了一下。
请原谅,我的思想不纯洁。
霁雪没有我料想中的那般惊讶,似乎早就预感到我会劝动温玉一般,脸上也没多大波澜,垂下眼,手指轻巧地拔开瓶口。
— —||
可是,颇有些挫败。
我还没开始劝啊……
温玉就怎么就答应了。
逼迫人的满清十大酷刑,还一个都没来得及用,还有……介个……介个美人计也就没了用武之地,伦家可是衣衫凌乱,琢磨着酝酿了通宿的啊。
我支起身子,带着满脸的怨念,斜睨一眼……
呦,好家伙,还别说,霁雪的药带得还真齐。
“莫乱动。”搂在我腰间的手收紧了,温玉的话里带这些宠溺,声音软软的,“小心摔了,到时候又得劳烦霁雪了。”
有着一头银发的默默配药的美男听闻,手怔了一怔,虽是低垂着眼,看那一闪而逝的无疑是一抹复杂的情绪,嘴角荡起的笑似无奈又有些苦涩。
总之……
我软软躺回了温玉怀里,心里有些堵,看着他这样的笑,让我不好受。
“好生看着,以后这事儿,得由你来做。”温玉的手拍了拍我的背脊,轻柔的又改做了抚摸。
啊……
一时半会儿,我怔了怔还没反应过来。
“难不成还要我这个瞎子,自己配药?”他的话说得淡淡的。
这个这个……
不是还有霁雪么。
这么想着话也冲出了口,刚说完,就知道自己犯了事儿了。
一叠白纱被铺展开来,霁雪的手有些抖,脸上一片苍白。
我承认……
有些过了火,让霁雪看着我和温玉打情骂俏,还要替我爱着的人每日敷药,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霁雪在抬头与低头的一瞬间,用那一双与温玉极相似的眸子扫我一眼,继而就一声不吭地碾着草药,背脊挺得笔直,有些傲气带着可悲的倔强,“湮儿对医术也只懂皮毛,这些事情,理应让我来。”
他那雪白的长袍、席垂地的银丝与那因为用力过度而轻颤的肩膀,都让我感到无比的悲伤。
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温玉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终究是没再说,只是拿手很温柔